贾敏仙逝后,黛玉被接进贾府抚养,作为贾母“独宠”的女儿,黛玉自进府后便受贾母百般怜爱,衣食起居一应如宝玉,为贾府三艳所不及。 黛玉住进贾府后,与宝玉同住贾母屋里,表兄妹所卧仅一个碧纱橱之隔,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堪称青梅竹马。直到宝钗进府时,宝黛两人已不同于一般表兄妹关系,而是互视对方于别个不同。
无论宝黛两人情感多么的坚定,想在当时的礼教下一帆风顺终究是异想天开,当然,更严峻的考验,莫过于“金玉良缘”横亘其中。 薛家举家住进贾府后,“金玉良缘”之说随之蔓延贾府,王氏姐妹屡次试探贾母底线,贾母则对此说充耳不闻,直至元春端午节赐礼,触动了众人的神经,贾母再也坐不住,借清虚观打礁回击“金玉”一党,宝黛二人为此摔玉赌咒…… 宝黛二人早期的各种磕碰,全因“不确定性”,黛玉因“金玉良缘”而介意有金的宝钗,甚至湘云,宝玉则认为黛玉该懂自己,故难免有求全之毁,不虞之隙。直到第三十二回,宝玉诉肺腑后,两人才算坦诚相待。 宝玉在和黛玉诉肺腑时,袭人因担心宝玉太热赶来送扇子(这里的扇子很有意味,联系宝钗也曾用扇子扑那一对玉蝶,袭人这扇子想来威力也不小),正巧听到宝玉和黛玉“诉肺腑”,宝玉走后,袭人是什么反应呢?原文写道: 这里袭人见他去了,自思方才之言,一定是因黛玉而起,如此看来,将来难免不才之事,令人可惊可畏。想到此间,也不觉怔怔的滴下泪来,心下暗度如何处治方免此丑祸。 袭人眼中的“丑祸”,“不才之事”无非是自己早几年已经做过的“偷试”罢了,为了避免宝黛两人走到这一步,袭人决定付诸行动。
宝玉被打后,王夫人派人来叫一个跟前的丫头去问话,袭人稍加思索便去了,期间与王夫人说了一车子“灯儿才知道”的话,最后献言王夫人“何时寻个由头将二爷搬出来才好”,美名其曰“君子防不然”,王夫人听后惊心,潜意识认为宝黛两人发生了“不才之事”,直问“宝玉和谁作怪了不曾?”袭人也只是言语含糊将话题越过去了。 宝玉和黛玉,虽是男女有别,但从未避嫌,譬如宝钗在来潇湘馆寻黛玉时,正见那宝玉进去,便暗自思忖“他兄妹多有不避嫌之处……”。宝黛举止亲密,文中多次提点,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在第十九回,宝玉躺在黛玉的床上给嗲与讲“耗子精”的故事,两人还厮闹了一番。都知道那个时代讲究男女大妨,即便在今天宝黛两人的举止还是很大胆开放,故有人便怀疑了,宝玉和黛玉,是否真的有了“不才之事”?更有二人共读西厢时,黛玉语出“银样镴枪头”令许多读者联想翩翩,认为宝黛二人并非只停留在精神方面的共鸣而已。 然而,事实果真如此吗?
其实,关于宝黛两人是否有“不才之举”,有一个婆子最清楚,那就是黛玉的乳娘。 在第二十六回,宝玉午间闲逛,顺脚就到了潇湘馆,至窗下时,只闻黛玉在屋里叹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此句乃《西厢记》戏文,为双文思念张生情不自禁之语,宝玉听后心痒起来,一面笑道:“为何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一边掀了帘子就进来了,然而宝玉刚要走上前去靠近黛玉,便见黛玉的奶娘和两个婆子跟了进来。道:“妹妹睡觉呢,等醒了再来”。 此处可以窥见,但凡黛玉所在之处,都有奶娘跟着,那个时代的奶娘不仅行喂乳之职,还充当小主人各方面的教导,类似引教嬷嬷,黛玉的乳娘是从苏州跟来的,与黛玉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感,形状母女,也正是这个奶娘,在第一天进府便敢直问贾母黛玉的安置之处。就是这样一个奶娘,断不会让黛玉的名声受损,所以在看到宝玉进了黛玉的房间后,随脚便跟了进来,以礼相劝。
而黛玉乳娘的举止,就是一般书香世家的规矩,这一点贾母曾当着众人的面肯定过。在第五十四回,因一部“才子佳人”戏书,贾母便掰起谎来,其言: “既说是世宦书香大家小姐都知礼读书,连夫人都知书识礼,便是告老还家,自然这样大家人口不少,奶母丫鬟伏侍小姐的人也不少,怎么这些书上,凡有这样的事,就只小姐和紧跟的一个丫鬟?你们白想想,那些人都是管什么的,可是前言不答后语?” 在贾母掰谎前,发生了一件令人触目惊心的事,便是黛玉喂酒事件,在当时这种举动可谓是大胆,众目睽睽之下黛玉将酒喂给宝玉,宝玉一饮而尽,必定与人口舌,贾母深知其后果,更担心“金玉”一党就此大做文章,故才进行了一番“解释”,很明显,黛玉是时常有奶娘丫头跟着的,根本没有机会和宝玉行不才之事。
所以,黛玉与宝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精神恋爱的阶段,什么“不才之事”,什么“作怪”,什么“君子防不然”,不过都是袭人在贼喊捉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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