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识分子给我们营造的西方神话中,西方国家体制优越性的一大表现就是吏治清明,官员在良好制度的约束下极少贪腐。

不仅如此,他们接着提出:西方强调的是“个人主义文化”,不讲奉献,不讲牺牲,每个人都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行动,最终却能自动达成最优的社会效益,让整个集体都受益。

他们说:这就是制度的力量,良好的制度能让官员自动选择尽职尽责地工作,而且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本性不贪,或者压抑了自己的本性,而是完善的制度让他们理性地认识到,“尽职尽责地工作”就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这听起来是一幅非常美好的场景,简直就是人类能够想象到的最完美的制度!

相反,中国古代的传统治理方式被总结为“人治”,“德治”,也就是强调人的品德,认为只有品德极为优秀,大公无私,有奉献精神的人才能当好官员。在当代许多知识分子看来,这种非常强调个人品行的特点,恰恰说明了制度本身有极大的缺陷。

用他们的话来说:一个良好的制度应该做到,就算是一条狗坐在白宫的位置上,整个体系也能顺畅地运转。

可惜的是,这套制度神话如今被马斯克毁掉了。归根到底,还是西方人更加了解自己。在政府效率部揭露出的一桩桩丑闻面前,我们才理解为什么西方总是在强调“小政府”,总是担心政府管的太多。

大V:马斯克裁员揭开美国腐败真相

“小政府”

实际上,西方国家建立专业官员治理国家的制度才不到200年,极度缺乏管理官僚系统的经验,他们知道让这群人管事的后果,于是才尽量让政府少管事,甚至不管事,也就是“小政府、大社会”。假如西方政府真的如此高效、廉洁,却不让它管事,这就显得太奇怪了。

没有任何东西是万能的,是可以一劳永逸的,包括制度建设。随着马斯克查账的深入,我们对西方制度的理解也需要更新换代。

1.制度化腐败

加州高铁项目是马斯克曾经大加批评的美国基建腐败典型案例。我们熟悉的基建腐败大多是用违反正规招标程序,指定项目承揽方,降低施工和验收标准等方式从中牟利。美国的基建腐败则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方式。

2008年,加州高铁项目便已经通过了民众公投,项目第一阶段计划从旧金山修建到洛杉矶,总长约795公里,预算为33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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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高铁路线

这是美国计划建设的第一条高速铁路,一旦建成,美国将实现高铁零突破,因此得到了众多政客的重点关注,都希望能从中得到一笔政绩,帮助自己竞选。2009年4月,奥巴马在上任后不久,就以加州高铁项目为代表,向世界宣告了要在全美范围内布局高速铁路网的宏伟愿景。

不过,尽管上至总统下至地方官员都对加州高铁表达了强烈愿望,但项目迟迟未能开工建设。大量的时间和资金被消耗在所谓的“行政管理”过程中,其中包括成立加州高铁管理局、招聘职工和高管、进行项目可行性论证、法律咨询、环保评估等等。

据报道,加州高铁尚未开工,高铁管理局已经招募了一批年薪高达50万美元的高管。一项法律咨询或者环保评估就要花费数百万美元。项目启动几年后,相关机构仍然在进行“可行性研究”,相关费用高达几十亿美元。

而经过严密的论证,最初的330亿美元预算被证明是不够用的。2016年,加州高铁局更新的预算报告显示,第一阶段项目的总费用预计为640亿美元,比最初拟定的330亿美元接近翻番。

由于项目预算飙涨,加州政府原本动用公债方式筹款的合法性,又面临新的法律挑战,而联邦政府拨付的资金对加州政府的筹资规模又有严格的匹配要求。换句话说,整个项目要接受新的一轮评估和法律咨询。

到了2024年,项目第一阶段的预算已经上涨到了1062亿美元,是最初计划的3倍。

加州政府已经为该项目投入了136亿美元,所谓的高铁仍然停留在纸面上。以我国高铁建设平均成本,每公里1亿元人民币作为参照,136亿美元足以建设970公里的高铁线路,已经超过了加州高铁项目的设计长度。

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嘲讽,加州高铁可能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空气铁路”。

但需要注意的是,项目启动至今的全过程都“合理合法”,程序上没有任何瑕疵,更没有任何人有违法犯罪的行为。相反,这一百多亿资金中有相当一部分花在了法律咨询上。从法律上讲,每个人从项目中拿的钱都干干净净,问心无愧。

很多人用李雪健老师在电视剧片段中教训“战战兢兢”的下属(你不拿我不拿)来映射美国如今的官场,这实际上是对美国文化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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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健主演片段

中国文化历来对“清官”和“贪官”有非常明确和强烈的褒贬情绪。贪官也明确地知道自己的“贪腐行为”是在犯罪,是人们痛恨的对象。这种文化压力会让官员意识到一旦伸手就有了甩不掉的道德污点,是走上了一条黑暗的不归路,因此尤其第一次伸手时才会“战战兢兢”。即使是熟练的大贪官,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见不得光,要躲到一个小屋里密谈。

但是,这种道德审判给官员带来的压力在美国是不存在的,因为一切都能从程序上找到一条合法的途径,根本不需要冒着犯罪的风险,当然条件是要给参与的律师们分一杯羹。

在这种“制度化腐败”的作用下,像加州高铁这样的大型政府项目,就成了一座挖不完的金矿,预算也一涨再涨。所有人都不希望这个项目结束。

西方内部为了对抗这种弊端,就产生了一种尽量让政府少管事,甚至不管事的倾向,这便是“小政府文化”。

2.小政府文化

1829年3月4日,美国总统安德鲁·杰克逊的就职典礼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杰克逊为了赢得总统之位,在选举时就开始封官许愿,吸引关键投资人的支持。这些人迫不及待地闯入杰克逊的就职典礼,要求他兑现选举时的承诺。如此明显的“买官卖官”行为,却被解释为“民主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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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杰克逊就职典礼

美国参议员威廉·马西将官职形容为“胜者的战利品”。而这种做法在美国至今仍然被当做官场惯例。

“战利品制度”在殖民时期就从欧洲传到了美国。到了杰克逊当总统时期,美国政坛的两党制已经变得非常明显。选举活动变成了两个党派之间的斗争。

1829年选举就成了一个政党将总统之位转让给另一个政党。不同的政党支持者将官职当成战利品的现象变得更加严重。

可以想象,在这种情况下,官员的选聘标准并不是个人能力和专业知识,而是跟总统的个人关系和对选举的贡献。

很多文章提到美国人对政府的警惕,就开始上价值,强调西方人是因为重视个人权利,向往自由。实际上,价值不是凭空而来,观念来自于现实生活。无论是信任还是警惕,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经验才是产生这些观念的基础。

杰克逊当上总统之后,光明正大地将自己和政治赞助人的亲属、姻亲、朋友等安排进邮政局、土地局等政府机构。一年之内,仅仅邮政局就有 423 名局长被剥夺了职位,替换成了自己人。而类似的现象每一次总统大选过后就会出现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让人相信政府有足够的专业性和廉洁度来操作大型项目。

但是,随着美国城市的发展,经济活动的规模和类型的增加,对政府能够提供的公共服务要求越来越高,客观上要求政府必须提高执政能力跟经济活动相匹配。

到了1860 年代后期,公民对于公务员制度改革的呼声不断高涨。

1883 年,《彭德尔顿法案》授权成立了一个跨党派的公务员委员会,才开启了以业绩为基础的公务员评估和管理体系。也就是说,美国政府管理专业官员体系的经验总计只有120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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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尔顿法案》

一个国家跟一个人类似,它走过的历史相当于人类积攒的经验,每个国家独特的历史就赋予了各自在文化上的禀赋。这种禀赋同样需要时间的沉淀。美国社会并不会因为一场改革、一项法案就发生深刻的变化,公务员制度也是如此。

例如,政府要通过考试和公开招聘吸纳专业管理人才,而由于历史原因,美国政府需要的很多专业人才只能从私人企业中找到。同时,美国又存在根深蒂固的政治献金制度,企业通过赞助政客选举来获取政治影响力,干预国家政策的制定。

这两种现实结合在一起就形成了美国的“政商旋转门”惯例,企业的大股东或高管跟政府高官之间可以无缝转换,最终结成紧密的利益共同体。

这时,“小政府文化”虽然在平民和小企业主的观念中仍然根深蒂固,但是对于拥有影响政策制定能力的大资本来说,他们反而希望借助政府的权威和能力为自己开路。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的最终后果就是政商联盟通过一个个“加州高铁项目”将国库当成了取款机。

而美国历史上又极度缺乏专业官员体系的治理经验,不知如何遏制和斩断利益链,这就导致了“至少将路修出来”的底线都无法保证。

同时,这也产生了另一个后果,尽管宣称是“小政府文化”,但是在经济利益的刺激下,美国政府的规模越来越大,早就称不上是“小政府”了。

3.小政府陷阱

从1940年到2025年,美国的人口从1.3亿增长到3.4亿,增幅为2.6倍。不过,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的数据,同一时期,美国政府正式雇员数量从415万增长到了2359万,增幅达5.7倍。而且,这其中还未包括200多万武装部队、以及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国防情报局等保密部门的雇员,以及表面独立实际依赖美国财政经费运营的外围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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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政府雇员人数增长

照此计算,美国如今的总人口和政府雇员之比为14:1。而我国即使按照最广义的统计标准,即将公务员、事业单位人员、编外临聘人员、离退休人员和军队系统全部计算在内,财政供养人员与总人口的比例大约为17.6:1.

实际上,不仅仅是我国,跟舆论宣传相反,在标榜“小政府文化”的欧美国家,财政供养人员占总人口的比例普遍要比亚洲国家高。

这种看起来矛盾的现象,实际上并不奇怪:西方世界建立专业官僚体系只有两百年的时间,对于如何监督官员,如何提升工作效率以及如何控制官僚集团急速膨胀,极度缺乏相应的管理经验和历史参考,导致国家从民众到高层都对官僚系统的失能缺少感知。

当整个官僚系统已经跟社会上的利益集团深度绑定,形成利益联盟并且越滚越大时,很多美国人仍然停留在“小政府幻觉”之中毫无警觉,更加无法提前做出反应。

而且,美国长期存在的企业影响政治的特点,导致官僚腐败问题往往能以公开的形式出现。

例如,在西方,游说是一种合法的政治活动,各既得利益集团可以雇佣专业团队,公开通过金钱左右政策的制定。每年,军工、制药、科技、能源等行业的巨头,都会投入数十亿美元用于游说活动,以确保政府制定对自己有利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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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游说”

他们不仅提供政治捐款,赞助竞选活动,还为离职或退休的政客提供高薪职位,让他们在企业内继续为行业利益发声。

这种行为在我国被称作“官商勾结”“权钱交易”,很早就被定义为一种见不得光的腐败活动,但在美国以及整个西方世界却长期公开存在。即使按照西方的政治理论,政府的角色也应该是提供服务于公众利益的公共产品,不应该为某个企业或行业谋取利益。

事实证明,官员治理是一个复杂的工程,我们国家此前积累下来的经验和教训,对于现代国家的治理也是有用的。如今美国政坛正在发生的党争、马斯克裁员等事件,都能在我国历史上找到相似的片段。

西方国家建立专业官僚体系的时间太短,政府系统没有受到过充分的锻炼,私人企业和民间组织的能力和专业性长期强过政府。出于这样的历史禀赋,西方人偏向“小政府文化”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政府是应该大还是小,不应该是一个“意识形态问题”,而是一个实践问题。当社会的复杂程度提高,需要政府提供更多类型的公共产品,政府的规模就应该随之变大,反之就要缩小。大或小在理念上并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

同样,官僚系统的治理也应该摆脱对制度的迷信。这并不是说要停下改革,停下探索。相反,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世界上不会存在一劳永逸的制度设计。良好的制度建设,永远需要跟社会发展相匹配,永远需要不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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