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茹第一次发现丈夫周志宏出轨时，正在给花园里的兰花浇水。助理发来的照片里，他搂着个年轻女孩走进酒店，笑得是她多年没见过的样子。她捏着手机，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转身让保姆张妈炖了盅他爱喝的冰糖雪梨。

周志宏回来时，带着一身酒气和陌生的香水味。林佩茹接过他的外套，淡淡说：“张妈炖了汤，趁热喝。”他愣了一下，大概以为会有场争吵，见她没问，松了口气，喝完汤就去书房了。

这之后，周志宏的夜不归宿成了常态，有时甚至带着那个女孩的东西回来。林佩茹从不质问，只是把那些不属于这个家的物件悄悄收起来，扔进垃圾桶。周志宏渐渐觉得她“懂事”，甚至在她面前也不掩饰了，偶尔还会说“外面的事你别管，家里有你就行”。

家里的保姆张妈，是林佩茹娘家远房亲戚，手脚麻利，话不多，在周家做了快二十年。周志宏对她不算亲近，却也挑不出错处，只当她是林佩茹的心腹。

日子就这么过着，林佩茹照旧打理公司的事——周志宏的公司，其实大半股份在她手里，当年是她父亲出资创办的。她每天去公司开会，处理文件，回家就和张妈一起做饭、散步，偶尔和朋友喝下午茶，活得像个局外人。

周志宏大概觉得她离不开自己，或者说，离不开周家富太太的生活。他越发肆无忌惮，甚至把那个女孩带回家吃饭，美其名曰“公司助理，来汇报工作”。林佩茹笑着应酬，给女孩夹菜，说“小年轻真能干”，气得周志宏背后骂她“没心没肺”。

这同居的十年里，林佩茹和张妈的关系越来越近。她们一起去国外旅行，张妈会帮她拎包，提醒她吃药；林佩茹生病，张妈整夜守着，比周志宏这个丈夫上心多了。周志宏有时会开玩笑：“你俩倒像一对，我成外人了。”林佩茹只是笑，不接话。

十年后的一天，周志宏突然接到法院传票，林佩茹起诉离婚，要求分割财产。他冲到林佩茹面前，把传票拍在桌上：“你疯了？我不就外面有人吗？这么多年你都忍了，现在闹什么？”

林佩茹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杯，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怎么了？”周志宏吼道，“你离了我能活？公司离了我转得动？”

这时，张妈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递给林佩茹。林佩茹接过，扔给周志宏：“你自己看吧。”

文件里，是公司的股权变更记录——这十年，林佩茹通过各种方式，已经把周志宏手里的股份稀释得所剩无几，现在公司完全归她所有。还有他出轨的证据，照片、录音、转账记录，厚厚一沓，时间线清晰得可怕。

“这些……你什么时候弄的？”周志宏的手在抖。“从你第一次夜不归宿开始。”林佩茹说，“张妈帮了不少忙，她比你想象的聪明。”

张妈站在林佩茹身边，开口说：“周先生，你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上面的指纹、头发，我都留着了；你在书房打电话的录音，我也录了。太太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这些，但你太过分了。”

周志宏这才明白，这十年，林佩茹不是在忍，是在等，在布局。她默许他出轨，是让他放松警惕；她和张妈亲近，是在培养最可靠的帮手。他以为的“懂事”，其实是不动声色的算计。

“那套你藏了小金库的房子，”林佩茹继续说，“房产证上写的是那个女孩的名字，但首付是你从公司挪的款，我已经让审计查清楚了，够你喝一壶的。”

周志宏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相处了几十年的女人，突然觉得陌生又可怕。“你骗了我一辈子！”他嘶吼着，声音里全是绝望。

“我没骗你，”林佩茹站起身，“是你自己信了我离不开你。你忘了，这家公司，这栋房子，甚至你的人脉，大多是我家给的。你以为你是谁？”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周志宏几乎是净身出户。那个年轻女孩见他没了钱，也立刻消失了。他后来去公司闹过，被保安拦在门外，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空壳子。

林佩茹没辞退张妈，她们还是住在一起，把房子重新装修了，种满了林佩茹喜欢的兰花。有人问林佩茹：“十年都忍了，何必最后做得这么绝？”

她只是淡淡说：“忍，不是为了原谅，是为了有一天能体面地离开，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他以为我软弱，其实我只是在等他把路走死。”

张妈在旁边补充：“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该放。周先生太贪心，也太蠢，把别人的退让当成了理所当然。”

其实，林佩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忍一辈子。她的默许，是给周志宏的诱饵，让他在放纵中暴露更多破绽；她和张妈的亲近，是为自己筑起最安全的防线。她用十年时间证明，真正的掌控者，从不会张牙舞爪，而是在对方得意忘形时，轻轻抽走他脚下的梯子。

周志宏后来偶尔会在街角看到林佩茹和张妈散步，两人有说有笑，活得比以前更自在。他终于明白，自己从来不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只是林佩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等他失去利用价值，就该被清理了。

就像林佩茹说的：“有些人，你跟他讲道理没用，只能让他摔一跤，摔疼了，才知道自己错在哪。”这一跤，周志宏摔得够狠，只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