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的时候,正是乱世。家里破破烂烂,四处漏风,外头一阵枪炮声就能把孩子们吓得哭闹不休。他没得挑——命里写着就是要在颠沛流离、饥饿与恐惧中长大。可有一样,他从小对书本就有种“贪恋”,人家说,这孩子的眼神儿,看见破旧课本时,比看见窝头还亮。他小时候最大的心愿啊,不是吃顿饱饭,而是想有个能坐下来读书的安静角落。就是这样一个本该有机会自个拼一拼、熬出个前程的人,却让命运拦腰给搅了——后来那点权力尝了甜头,竟然越走越偏,把自己活成了别人口中的“反面教材”。身边人议论起他,总免不了一句:“你看吧,站得高摔得就狠。”当然,这事儿,要真追根究底,怕是还得搁咱们眼前唠唠——一个普通人,到底是怎么在大时代里“变了味”的?
说起来,和樊德玲差不多年纪、命运扑朔的还有个叫林兆生的人。他是山东泰安郊外的苦孩子,1930年代生,一肚子苦水不说,家里连口硬面馍都咬不下去。林家的老父亲姓林,人实在,肚里却有点书卷气。每到过年鞭炮声响的时候,林父就憋着劲儿跟儿子叮嘱:“磕头归磕头,还是得念书,别学咱一辈子种地混饭。”日子再紧,哪怕是鸡毛菜腌咸菜也得省出点油水让孩子交学费。林兆生早上天不亮就在村口讨老师教他识字,白天就插队拔草,哪天老师多讲半页新课文,他能傻乐一晚上。
林家房梁上挂着一盏破灯,灯芯都是他老娘翻毛线头搓成的。天黑人静,他就扒拉开旧棉袄,窝在炕上抄字帖,有时忍不住在纸角写下“林兆生必有出头日”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少年苦是苦,心眼儿却亮。人一旦有了盼头,再大的难事都能扛过去。
可惜嘛,老天爷说变就变。1947年,前脚还觉得能跟着游击队进城读工校,后脚淮海战役一打,村子又被战火扫成了焦土。周围的孩子有的一夜之间没了家,有的家破人亡。林兆生也没好到哪儿去:私塾全毁,他只好跟着大人逃荒,日子扫到泥里。他有时会偷偷摸书——那是他用半袋糠和队长换的一本地理杂志,夜里用脚踩着的油灯边读边哭。但就是这样,他心里憋着那股劲儿,觉得自己迟早能挺过来。
1950年,解放军推开新世界的大门,林兆生满腔激动,觉得天亮了。那年,他正好18岁,被村里推送参加县机械厂的培训队。说起来,当时的招工考试没几个名额,林兆生一头热汗挤到最后一排,全靠“铁嘴钢牙”背报道,结果真让他混了进去。第一次进厂,那新车间气味儿怪怪的,手上还没活,他就偷偷打量四周,生怕被喊出来“回家种地”。他憨厚,工作比谁都勤快,手上扎破口子也不嚷嚷,就怕领导心里有了疙瘩。
车间师傅对他印象极好,说“这小子有出息!”其实啊,他不过就是想抓住点希望。空闲时候他常跑到技术室听人家师兄讲汽缸原理,买不起本子就在烟盒上做笔记。别说,有股“傻劲儿”,那还真是早年农村娃里少有的。
但人说“可惜天不遂人愿”,1954年他赶上全县调整,厂里裁员,林兆生分去干了粮站保管员。别人不愿意干的苦活,扛麻袋、搬粮食、挨骂受气,他都不推。可你看,人一旦进了集体,总会跟“权力”碰面。刚开始,他不过帮主任抄抄文件、登记入库单,可主任升职,他轻飘飘地接了那把“小椅子”。
也是运气(或者说是祸根)来了。1958年“大跃进”,粮站就是个戏台子,人人争着往上跳。林兆生跟大伙一起报“高产”,亩产两万斤的口号,他一头扎下去,也不敢提“假的”。后来运动越来越凶,他还带着人盯着田里冒芽的苗,谁家说“没那么多粮”,轻则记过重则被抓去批斗,林兆生刚有点权力就飘了。那些年,他跟着县里搞“反右”,有个老粮行管事嘴快,说了句“还是按老规矩来”,就被拉去大会亮相,林也在现场——没一句好话,全是脏水泼的。他回家时其实心里咯噔,可第二天早上,看见主任递上表扬信又觉得“没事儿,这说明我忠心”。
时间到了“文革”,农场机关彻底乱套。林兆生跟着“革命派”混,前脚还在大会大骂“保守派”,后脚就让群众推上了县革委会副主任的位子。人一有点名头啊,真是说话都有回响。他带头查对象,鼓动大家“泼墨泼臭水”,踢掉了好几个老同事。有一次,一个老工人因为质疑仓库数据被批“顶牛”,林亲自带队把人家家里抄了个底朝天。那人的小孙子,在院子里大哭,喊着“爷爷没错”。但会场上,林却头也不回。
后来县里经济越搞越垮,村里人骂声一片,饭票都省成半片粮,买油买盐能排长队。林兆生还自以为“立了大功”,期待省里有提拔。到最后,一纸调令把他扔到边远小站,不再让沾染大权。他一开始还不服气,直到隔壁村传来同行被查抄的消息,他才怯生生收拾铺盖回家。再也没了那些“山呼万岁”的场合,这人就跟瘪气的气球一样,躲在院子里不见外人。
再后来,“拨乱反正”开始,林兆生被人翻旧账,连夜调走隔离。关着那期间,他开始害怕,怕家里人受牵连,怕村口指指点点。他夜里经常睡不着,坐在炕上发呆。妻子给他送饭,他一句话不说。判决下来的时候,他被摘了帽子,去厂里扫厕所。有人见他落魄,也有人说“自做自受”。
他在厂里蹲了八年,灰头土脸却不再趾高气扬。后来裁员,他回乡下种了几亩薄田。每天早上五点起身,拿着锄头到田头,干累了就蹲在地头发呆。偶尔有村里老人喊他下棋,他也不敢多言。偶尔家里孩子缠着他讲过去的事,他只叹气,摆摆手:“那都翻篇了,别学我,活得正气些。”
最后他老病缠身,走的时候村里没几个人去送别。家人收拾遗物,翻出当年他读书时的那本地理杂志,边角都磨成猫耳朵了。隔壁的邻居私底下唏嘘:“林老头那一辈子,也是被折腾惨了,本事早年怎么不用在正路上呢!”
林兆生的一生,其实就是“时代绞肉机”里的一颗齿轮。小时候几乎没人看得起他,熬出了名堂,却没守住心里的尺子。最后跌下去,不是因为没脑子,也不是因为没人帮,而是“权力”一上头,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那个人。他晚年常说:“千万别糊涂,见什么都想沾点光,最后啥都没有。”人这一生,不光要能吃苦,更得守得住底线。这悬念,其实到现在也没解开——假如没有那么多诱惑和推搡,他能不能把自己活出个体面来呢?咱们看着闹腾的社会,也许心里都有点数:无论走多高,毕竟得有根,安稳地站住脚吧。你觉得呢?
友情提示
本站部分转载文章,皆来自互联网,仅供参考及分享,并不用于任何商业用途;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涉及作品内容、版权和其他问题,请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内容!
联系邮箱:104246360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