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王文祥

引言

我叫王文祥,生在豫西南的农村,家里兄弟三个,还有一个妹妹,父母都是农民,家里很穷。

我们村子旁边有座孤零零的山,村里人都叫它独山。

山不高,却也有几分气势,山顶上不时何时建了一座小庙,几个不僧不俗的和尚在那里主持。

我娘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但挡不住她信佛,对山上的菩萨格外虔诚。

逢年过节,她总要上山烧香拜佛,好像那菩萨真能保佑我家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似的。

我从小就知道,咱农村娃想翻身,除了读书就没第二条路。所以我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所以我的学习一直很好。

1992年我考上了师专,毕业后当上了老师。学习那全是靠自己的努力。

但是我娘不这样认为,她觉得都是佛菩萨显灵,我才考上了学,一直念叨着要我和她一起去还愿。

96年三月三陪母亲还愿,背一崴脚的妇女下山,三天后她找到我学校


一、师专求学与母亲的许愿

那年高考,我记得特别清楚,正好是1992年。

我整个高中三年,都过得跟和尚修行似的,早出晚归,挑灯夜读。

学习虽然苦,但比起农村的农活,我觉得还是读书更幸福一些。

我是家里老大,总想着给弟妹们做个榜样,也想能有个好出路,带一家人改变命运。

娘很心疼我,常给我煮鸡蛋吃,每每看我熬夜学习就说:

“儿啊,人这一辈子,吃多少苦,享多少福都是命定的,求是求不来的,差不多算了,别把身体熬坏了。”

那时候我脾气不好,瞪她一眼就顶嘴:

“你那是封建迷信思想,没听说人定胜天吗?不努力种地,地里会自己长出庄稼来?”

娘摇摇头,又叹口气:“成,你读你的,别累坏了身子。”

说完把鸡蛋塞我手里,悄悄退出去。

高考前一个月,我正在拼命复习,娘却一大早就不见了。

中午回来,见她膝盖上沾满了泥土,衣服上满是香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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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她去哪了,她神神秘秘地说:

“我上独山给你求了个保佑,菩萨说你肯定能考上。”

我当时差点气笑了:“娘,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考不考得上全靠自己,你放心,我这成绩我心里有数。”

娘不生气,笑眯眯地说:

“你不信没关系,我信,等你考上了,可得和娘一起去还愿。”

她说得笃定,我也只好敷衍地答应了她。

那年的高考,我考得还行,虽然没考上重点大学,但也被市里的师范专科录取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一路狂奔回家。

娘却一脸平静,好像早就知道这结果似的:

“我就说吧,这山上的菩萨挺灵了。”

我撇撇嘴没接茬,心想这不还是我自己考的吗,关菩萨啥事啊。

上了师专后,我更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学习机会,当年师范类学校是不收学费的,这也给家里省了一笔钱。

那时,已经有家教这一说了,我没事了也去找了份家教,每月多挣个百八十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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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把钱寄回家,娘都高兴得不得了,村里人见了她,她总要炫耀几句:

“我家文祥能挣钱了,那可是菩萨保佑啊。”

1995年夏天,我师专毕业,按政策被分配回了乡中当老师。

乡亲们见了我,都夸我有出息,我也觉得挺满足。

可娘却开始念叨另一件事:

“文祥啊,你答应过的,考上学了要陪我去还愿,这都毕业了还没去呢。”

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只好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等有空再说,这不刚工作吗,忙着呢。”

谁知娘是个记性好的主,三天两头提这事,搞得我不胜其烦。

更要命的是她又开始絮叨起我的婚事:

“你说你都二十五六了,村里同龄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你可得抓紧点……”

我急忙说:

“娘,你放心吧,我这条件还发愁找不来媳妇?"

娘摇头叹息:“哎,还是去庙里给你求个好姻缘吧……”

娘真是老顽固,我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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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月三还愿之行

时间一晃就到了1996年春天,眼看着三月三快到了,我娘又开始念叨个不停。

“文祥啊,这回你可得陪娘上山还愿,都拖了好几年了,菩萨该生气了。”

娘一边缝补衣服一边絮叨。

“娘,那不就是迷信嘛,再说这都三年多了,还有啥好还的。”

我躺在炕上翻着小说看,头也不抬地回她。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娘放下针线,一脸正经。

“还愿这事越拖越不好,容易折福折寿的。再说了,在佛菩萨面前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哩,是要遭报应的。你看你都这个岁数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这说不定就是菩萨在处罚你。"

我哭笑不得,心说我这工作刚站稳脚跟,谈朋友那不得遇嘛。

再说咱这条件,一般的农村姑娘咱还看不上,总得找个也有正式工作的,那才算是门当户对不是。

“娘,您就别操这份心了,我心里有数,过两年一定给你领个花媳妇回来。”

“你呀,就是书读多了,一套一套的不实际。”娘拿起扫帚,作势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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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娘的,三月三那天陪我上山,我好好给你求个姻缘。老话说得好,'三月三,上庙山,求子求福保平安'。"

我知道拧不过她,只好答应下来。心想反正就当陪老人家上山走走,权当锻炼身体。

三月三那天,天刚亮,娘就把我从被窝里拉起来:

“快起来洗把脸,咱趁早上山,晚了人多。”

我揉着睡眼爬起来,心里直嘀咕。洗漱完毕,娘已经准备好了香烛纸钱,还有一堆供品。

“娘,您拿这么多东西,今天这佛菩萨可要撑着了。”

我看着那一大包东西,笑着打趣。

“不准胡说八道,要有敬畏心,这叫'礼多人不怪',越虔诚菩萨越保佑。”

娘给了我一巴掌,把供品装了两个大袋子,让我提上。

这些年生活好了,独山三月三的庙会人是特别多,卖东西的,烧香的,还愿的,有的人昨天晚上都上了山,要烧第一支高香。

听说那庙里正在募捐,要扩建大殿,重修山门。

我拿起东西,跟着娘出了门。刚到村口,就见三三两两的村民也都往山上去。

独山虽不算高,但路却不太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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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还没有铺石阶,路是简单的修了一下,有些地方只剩下光滑的石头,稍不注意就会滑倒。娘走得小心翼翼,我在后面扶着她,生怕她摔着。

“儿啊,你看这么多人都来还愿,就说明菩萨灵验啊。”

娘指着前面的人群说。

我心里暗笑,却不忍打击她的热情,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到了山顶的庙里,人山人海,香火旺盛。庙虽破旧,却也古朴有韵味。

几个和尚忙前忙后,收着香火钱,嘴里还念叨着阿弥陀佛。

娘排了好一会儿队,终于轮到我们了。她取出供品,整整齐齐摆在供桌上,又点燃三炷香,拜了又拜。

还让我跟着跪下,给大殿里的菩萨磕了三个头。

“菩萨保佑,我家文祥考上了师范,当了老师,这是来还愿的。再保佑我家文祥早日找个好媳妇,门当户对,儿孙满堂...”

母亲的声音很大,也很虔诚,希望佛菩萨听见吧。

我在后面听得直冒汗,赶紧拉她:

“娘,您小点声,让人听见多不好。”

娘不管我,继续念叨着她的愿望。旁边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还跟着说:

“小伙子挺俊,肯定能找个好媳妇。”

这下可把我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不容易拜完了,娘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儿啊,这回菩萨知道咱有诚意了,一定会保佑你姻缘顺顺当当的。”

我心说,这不是哄小孩吗,哪有这么灵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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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艰难背负与命运的安排

下山的路比上山还难走,尤其是人多了,拥挤不堪,走走停停,别提多烦人了。

“慢点走,小心台阶滑。”我扶着娘,小心翼翼地往下挪。

走到半山腰,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哭声。透过人群,我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坐在路边,捂着脚,一边揉一边哭。

“怎么了这是?”娘好奇地问道。

“摔了一跤,崴着脚了。”旁边有人答道。

娘拉着我挤过去,只见那妇女疼得直抽气,脚踝已经肿了起来。她穿着蓝色的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很是干净利落。

“妹子,你没事吧?”娘关切地问道。

那妇女抬头,一脸痛苦:“腿疼得厉害,走不动了。”

“要不让我儿子背你下山吧?”

娘突然开口说,搞得我一愣,心说娘这是干啥,多管闲事呢。

这上上下下的这么多人,为啥都没有愿意帮忙,因为这路难走,上下很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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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女连连摇头:“这样太麻烦你们了。”

“有啥麻烦的,都是来拜菩萨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娘是个心善的人,看不得别人有困难。她不容分说,转头对我说:

“文祥,你背这位妹子下山。”

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看娘那严肃的表情,只好认命地蹲下身子:

“婶子,你上来吧。不然你怕是今天不好回家了。”

那妇女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娘的催促下,还是咬咬牙,趴在了我的背上。

天啊,这妇女看着瘦,可背起来沉得很,大概有一百二三十斤。我差点没直起腰来。

“走吧走吧,别愣着。”娘在旁边催促。

我只好咬牙,一步一步往山下挪。那妇女不停地道歉:

“小伙子,真是麻烦你了,你们真是好心人啊。”

“没事。”我憋出两个字。

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硬是走走歇歇,走了半个多小时。

我累的汗如雨下,两腿直发抖,腰都快断了。

最难受的还是那妇女一路上不停跟我娘唠嗑,说个没完。

“妹子,你是哪个村的?”娘问道。

“我是三里湾的,姓李,叫李桂芝。”妇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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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里湾?那离城近啊。”

“是啊,我在城边上开个小铺子,卖些日用杂货。”

两人越聊越近乎,那妇女说她丈夫六年前出车祸去世了,留下她和一个女儿相依为命。

女儿懂事,如今在市里上大专,学的是财会,毕业了应该也能找个好工作。

“一个人把孩子拉扯这么大,真不容易。”娘感叹道。

“没办法,命苦啊。”李桂芝叹了口气:

“这不,女儿马上毕业了,我就想着来拜拜菩萨,给她求个好工作,再求个好姻缘。”

娘听了两眼放光:

“我家文祥也是,今年二十五了,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你看他多好,大专毕业,在学校当老师,工作稳定,人又老实。"

娘把我都夸成一朵花了,我听得耳朵都红了,心想娘这是在干啥呢,推销儿子哩。

李桂芝笑了:“你儿子是个好后生,这么心善,将来肯定能找个好媳妇。”

终于到了山脚下,我像放下千斤重担一样,把李桂芝小心地放在路边的石头上。

“谢谢你啊,小伙子,真是辛苦你了。”李桂芝感激地说。

我摆摆手,直起酸痛的腰,活动着几乎麻木的双腿。

“妹子,你这腿怎么办啊?”娘关切地问。

“没事,我打个三轮回去,回家敷点草药就好了。”

李桂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似乎想给我一些钱。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举手之劳。”

李桂芝感动得不行,连说了几个"好人"。

娘和李桂芝又聊了几句,互相留了村子的名字,说以后有机会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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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缘分的延续与姻缘的开始

三天后的下午,我正在教室里带着学生们朗读课文,忽然听见有人喊我名字。

“王老师在吗?大门口有人找你。”

原来是看看大门的李老头叫我。

我的教室离校门不远,在教室就能看到大门口。

我探头一看,校门口站着两个女的。

其中一个正是前几天我背下山的李桂芝。她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姑娘,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扎着马尾辫,远远看去明眸皓齿,亭亭玉立。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她们找我干啥。赶紧让学生自习,从教室出来走到门口。

“李婶,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讶。

李桂芝看见我,笑得跟朵花似的:

“王老师,特意来谢谢你那天的救命之恩。”

“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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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下山呢。”李桂芝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姑娘。

“这是我闺女,李雪梅,今年大专快毕业了。”

我瞅了眼那姑娘,只见她羞得低着头,白皙的脸蛋微微泛红,像熟透的苹果。

这姑娘看着不错啊。

“你好。”我高兴地冲她打了个招呼。

“王老师好。”姑娘声音细细的,还挺好听。

“我们刚去你家了,你娘说你在学校上课。”李桂芝继续说:

“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准是我娘和李桂芝唱双簧呢。

正巧下课铃响了,学生们哄地一下冲出教室,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李桂芝赶紧说:“你忙你的,我们就是来打个招呼。”

“没事,今天下午就这一节课了。”我想了想:

“走,一起去我家坐坐吧,我娘肯定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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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李雪梅偷偷问我:

“王老师,你是哪一届的?”

我说:“我是92届的,也才刚毕业没两年。”

“那挺好的,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老师,可惜没考上。"

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到了家。

一进院子,果然见我娘和李桂芝亲热得跟多年的姐妹似的,一见我们回来,更是乐开了花。

“文祥啊,这就是李姐的闺女,雪梅,长得多标致啊。”

娘不等我开口,就眉飞色舞地说道。

“阿姨好。”李雪梅乖巧地问好。

晚上,娘非要留李家娘俩吃饭,张罗着炒了好几个菜,还让我去村口的小卖部买了葡萄酒,搞得跟过年似的。

饭桌上,两位母亲唱双簧一样,一个说我如何老实可靠,一个说雪梅如何贤惠能干,恨不得当场把我俩撮合了。

更绝的是我娘说:

“这真是菩萨显灵啊,那天才上山许愿,回来就遇上了雪梅他娘,这不是天注定的姻缘吗?”

李桂芝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我那天也是在庙里给闺女求姻缘,下山就遇见了文祥,这缘分啊,打着灯笼都难找呀。”

我和李雪梅都羞得抬不起头来,却又无法反驳,只好默默地低头扒饭。

就这样,在两位母亲的软磨硬泡下,我答应了时不时去县城看看李雪梅,美其名曰"了解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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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就这样,在两位母亲的安排下,我和雪梅开始了相处。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竟意外地合拍,性格互补,越来越离不开彼此。

1997年春天,我们步入婚姻的殿堂,两家人热热闹闹地操办了婚礼。

如今,我们没事也经常带孩子去独山上看看,路已经修得非常好了,庙宇也修得高大巍峨,描金绘彩,很是壮观。

香火更是比以前还旺盛百倍。

回想这段缘分,我时常感叹:也许母亲的迷信并非全无道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故事来源于生活,部分情节艺术化处理,勿对号入座。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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