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 我取一瓢
鸠摩罗什(344年—413年),龟兹(今新疆库车市)人,祖籍天竺(今印度),著名的佛典翻译家、佛教学者(传见《出三藏记集》《高僧传》《晋书》)。鸠摩罗什父亲鸠摩罗炎是印度权贵之子,他放弃相位继承权,一心向佛,后来奔龟兹,娶龟兹王之妹为妻,生罗什。
罗什父母都佞佛,龟兹更是一个佛教国度,因此,罗什从小就沉浸在浓郁的佛教氛围中。他七岁随母出家,九岁随母前往罽宾(今克什米尔)学习小乘佛教,小小年纪即以饱学闻名。十二岁时,他随母前往疏勒(今新疆喀什市),并在疏勒登坛讲法,暴得大名。也是在疏勒,罗什遇见了僧人须邪利苏摩,在其影响下改修大乘佛理,这对罗什有着重大影响。后来罗什一直被看作是大乘佛教在中国发展的关键人物,其最初的根源也在此。
鸠摩罗什出游五年,十四岁时返回龟兹。在龟兹,他得到舅公、龟兹国王的大力支持,将大乘佛教发扬光大,声名鹊起,远近企慕。应该说,返回龟兹后的近二十年,是罗什生平最安稳、幸福的一段时光。
建元十九年(383年),前秦国主苻坚派遣吕光率军十万(具体数字记载有异),征讨西域。最终,吕光经过征战,占领龟兹,并俘虏了鸠摩罗什,掠夺了大量珍宝,满载而归,返回凉州(今武威)。罗什也被吕光带到了姑臧城。
吕光不信佛,他不仅不敬重罗什,还逼迫罗什娶妻。因此,在凉州的十七年时间,应该是罗什生涯中颇有压迫感的时段。不过也是在凉州,罗什凭借其高度聪慧,努力学习,汉语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这也为他后来辉煌的译经事业奠定了基础。
后秦弘始三年(401年),姚兴派遣姚硕德出征凉州,灭后凉,迎接鸠摩罗什至长安。姚兴虔诚信佛,他派军平凉州,估计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得到鸠摩罗什。所以,当罗什到达长安后,姚兴为罗什建草堂寺、逍遥园、逍遥宫,备以国师之礼,并“常于逍遥园引诸沙门听番僧鸠摩罗什演讲佛经”(《长安志》),逍遥园和草堂寺就成了当时国内最重要的佛教中心。
在讲经的过程中,罗什发现,他所看到的汉文佛经与梵文原经有很大出入,于是他决定重译佛经。此时的罗什已过花甲之年,精力毕竟有限,所以,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确实完全是凭其虔诚之心和勇毅之志,值得敬佩。
对于这个计划,姚兴也特别支持,他专门为罗什开辟译经场所,派遣僧略、僧迁等八百余人襄助译经;有时姚兴还亲自翻译、审核稿件。就这样,在日月往还与春秋迭代之中,在青灯古佛与皓首穷经之下,十余年间,罗什的译经团队总共翻译了九十余部、三百余卷的佛教典籍,其佛学造诣达到巅峰,其影响也空前广大,“四方义学沙门,不远万里”,拜谒从学。包括当时庐山名僧慧远,在经义不明时,也写信咨询罗什。罗什门下弟子广众,其中最有名的是“什门四哲”道生、僧肇、道融、僧叡。
罗什精通梵汉,精研佛理,将译经推向了新的高度。此前竺法护等人以直译为主,欠缺文采,罗什的翻译不仅含义准确,而且简洁流畅,生动饱满,深入浅出,充满音乐的节奏感和文学的辞采美,可谓是梵汉融合的典范,当然也是佛教中国化的典范。直至今天,其所翻译仍然堪称是汉文佛教经典。罗什向来与玄奘并称,但仅就翻译语言而言,罗什要更胜一筹。
比如,大乘佛教的核心概念“空”,就是罗什的发明。因为“空”本来是中国哲学概念,罗什创造性地用中国语词“空”来解释大乘佛教教义,其实就是比附解释,但这个解释是恰当而深入的;他还描述“空”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这显然是基于其对佛教义理的融通理解和对汉语语言的精准运用,因而取得了极大成功,得到了一致认可。此后,罗什弟子僧肇提出了“不真空论”,被誉为“解空第一”,就是沿着罗什的思路而发扬光大的。宋代著名词人晏几道曾言,往事“如幻如电,如昨梦前尘”,显然是受罗什译语的影响。
自罗什之后,大乘佛教观念开始广泛流行于中国,中国佛学研究才蔚为壮观,中国式佛教才始形成。所以,著名学者陈寅恪先生曾言:“中国佛教史,要以鸠摩罗什之时为最盛时代。”(《大乘义章书后》)梁启超更说:“唐以后殆无佛学。”(《中国佛法兴衰沿革说略》)这都能反映出罗什在佛教中国化的行程中的里程碑式的意义。
这位从龟兹走出,在凉州、长安总共生活三十年的学者,以其高度的聪明智慧、惊人的毅力和胡汉融合的杰出文化成就,为辉煌丝路和中国文化都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值得高度赞扬和表彰。
原标题:《鸠摩罗什:弱水三千 我取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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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兰州市七里河区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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