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文官出身,一生信奉王阳明知行合一的学说。在他年轻时,以“涤生”为号,意思是洗涤自身的坏习惯、坏品格而求得新生,在自身修养上非常严格,他因贪睡恋床,不能早点读书而骂自己是“一无所为,可耻”,觉得抽水烟于己无利便“从今永尽吃烟”,这种极其克制的生活,他坚持了十年才彻底习以为常。很多人从书本荧屏看到了曾国藩的才干和成就后,总以为他是天赋异凛,却往往忽略了他从年轻时就刻意培养起来的定力。

1850年左右,太平军已然成势,在老家湖南湘阴丁母忧的曾国藩接到了“协办团练,围剿肺乱”的旨意,从此便走向了与洪秀全等人对抗的道路。曾国藩先后在长沙、衡阳练兵,与太平军以流民、矿工为主力不一样,曾国藩注重吸收知识分子,所以他的军营里以读书人居多。不过,读书人虽然明事理,却少勇猛,加之前期缺乏战斗经验,曾国藩开局之战打得并不顺利。在靖港水战中,曾国藩亲率三千湘勇水陆并进围剿靖港数百人的太平军,却被打得丢盔弃甲,自己羞愤到“两次跳水寻死”,甚至被左宗棠善意取笑,古人云“士可杀,不可辱”,初次带兵就如此狼狈,没有十足的定力,大概很难抵住内外之辱。不过,这种“定力”有时候也会适得其反。

历经战斗的曾国藩,逐渐掌握了战争规律,到了后来不仅逐步练成了十几万精锐的湘勇,还成了太平军的主要对头。不过,当时清朝却也面临着“三千年未有之奇变”,正是改天换日之时,而领着重兵在外的曾国藩自然成了众人的焦点。在短短的十余年时间里,曾有四人劝他黄袍加身,可他却稳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 第一个是王闿运,此人跟曾国藩一样尊崇王阳明,号称精通帝王之术,在当曾国藩的幕僚时,曾劝曾国藩与胡林翼两人联手起来,割据东南,曾、胡两人笑而不答,于是王闿运自觉没趣便告辞前往京城赶考,落榜之后却成了权臣肃顺的门上客。

如果说这次劝进时机尚未成熟,那到了1861年基本算得上天时地利人和了。这一年,首先是曾国藩攻下了安庆,军事上取得了大胜;其次,咸丰在承德突然去世,不满六岁的同治继位,而慈禧又擅权,罢黜了八位顾命大臣。眼瞅着这么好的时机,先是左宗棠托胡林翼给他送了一副“鼎之轻重,似可问焉”的对联,因为鼎象征着天下,所以用意十分明显,而胡林翼也劝他“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劝他趁着内外变乱用非常手段夺位;还有远道而来的王闿运,劝他举兵进京制止慈禧违反祖制,垂帘听政。可曾国藩却对胡林翼、王闿运置之不理,又把“似可问焉”改成“未可问焉”,一字之改意思全变了。

第三个是曾国藩十分赏识的部将彭玉麟,此人是水师统帅,为人十分谨慎,在安庆大胜后便给曾国藩写了一封12个小字的密信“东南半壁无主,老师岂有意乎?”不料曾国藩却以“大逆不道”四字回复,吓得彭玉麟的亲信赶紧把迷信揉碎吞进了肚里。

最后一次,是在彻底破了太平天国之后,在攻陷南京城时,曾国藩抓住了太平天国后期的猛将李秀成,不过这位忠王却在牢里写了一份万言降书,还在末尾特意劝曾国藩自立,并表示甘当攻打京城的先锋。另外,太平军一灭,清廷立即变脸,大有卸磨杀驴之意,不仅功赏不均,甚至横加指责,于是湘军内部一片哗然,可曾国藩却不敢振臂一呼,而是匆忙处死了李秀成,把他的降书都改了。 后人说,曾国藩虽然手握重兵,却总被清廷刻意压制,不过,即便如此,如果换一个有冲劲的人在他的位置上,鹿死谁手,的确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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