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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年我下岗后开小吃摊，偶遇高中班主任，没想到她成了我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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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岗那天，周建国把钳工证揣进兜里，感觉像把半条命也塞了进去。1993年，红星机械厂门口贴着“减员增效”四个红字，他排在队伍里，听见前面有人哭，有人骂，轮到他，只领到三个月工资和一句“回家等通知”。
那天回家，老婆把最后一把挂面煮了，孩子扒着碗边问：爸，明天还吃面吗？
他说吃，炸酱面。
第二天，他把家里唯一的三轮车锯了半截，焊上煤球炉，推着去厂门口摆摊。
面是家里剩的，酱是老婆用黄酱兑水熬的，第一天只卖了三碗，收回来六块钱。
第三天，城管来了，炉子差点被踹翻，他蹲在地上捡煤球，抬头看见一双旧布鞋，鞋边磨得发白。
是他高中班主任李敏华。
李老师没说话，先买了五碗，转身招呼路过的学生：“都来，周师傅的面，我当年吃过，香。
”
后来李老师说，那天她其实是去医院给丈夫拿药，路过。
张老师得了尿毒症，一周透析三次，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连结婚戒指都进了典当行。
可她还是把兜里仅有的二十块全买了面票，塞给周建国：“别找零，明天多放肉丁。
”
周建国的摊子就这么活下来了。
李老师每天带学生来，学生带家长，家长带工友。
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去领救济，他说领过，一袋面粉，半袋虫子，不如自己挣。
冬天最冷那天，零下二十度，面汤一出锅就结冰，他搓着手，看见李老师把自家棉被拆了，缝成棉帘子挂在他三轮车四周。
那天他卖了七十多碗，收摊时偷偷往李老师家送了一锅炖骨头，骨头是肉摊老板送的，说是“给读书人补补”。
再后来，学校食堂招标，李老师把周建国的名字报上去。
评委问他会做什么，他说会拧螺丝，也会煮面。
评委笑了，说那就试试。
三个月后，食堂窗口排队的学生把操场堵了半圈。
五年后，周建国开了三家分店，招牌还是“红星炸酱面”，菜单第一行写着：凭教师证免费加卤蛋。
张老师走的那天，周建国在灵堂跪了一夜。
李老师没哭，只说：“老周，你欠我的，记得还。
”第二年，周建国的儿子小东考上师范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那天，他煮了一锅面，端到李老师家，碗底压着一张存折，密码是李老师生日。
李老师翻开，第一页写着：给张老师买块好点的碑。
现在小东在红星中学教物理，办公室墙上挂着当年那辆三轮车的车牌，锈迹斑斑，学生问是什么，他说：“我爸的饭碗，也是我妈的嫁妆。
”
下岗那年，周建国以为天塌了。
三十年后，他明白天没塌，只是换了个撑法。
有人用钢筋，有人用书本，还有人用一碗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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