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人是被一股燥热给憋醒的。
那年头的北方农村,六月天跟个大火炉似的,屋里连个破电扇都没有。我傅振华一个翻身,后背的汗黏住了土炕上的凉席,黏糊糊的难受。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土炕本来挺宽敞,怎么今晚感觉这么挤?而且,空气里除了麦秆的清香和汗味,似乎还多了一股……一股女人的头油味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睡意瞬间跑了一大半。我没敢动,只是僵着脖子,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往身边瞟。借着窗外那点稀薄的月光,我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侧影,一个扎着麻花辫的脑袋,正枕在离我不到一拳远的地方,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是个姑娘!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人抡了一闷棍,浑身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我帮战友史唐收麦子,好心好意留宿他家,怎么我床上多了个女人?这要是天亮被人瞧见,我傅振华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这一切,都要从三天前,我接到史唐那个电话说起。
01
说起这事儿,就得先说说我和史唐的交情。我叫傅振华,史唐是我在部队里睡上下铺的兄弟,过命的交情。当年在南边边境上,他替我挡过一发流弹的碎片,那伤疤现在还在他后腰上。我呢,也在他高烧不退的时候,背着他跑了二十里山路找卫生员。可以说,我俩的命,都算是对方给捡回来的。
退伍后,我回城里进了家国营机修厂当技术员,一个月能拿一百多块钱,算是不错了。史唐回了老家,在北边那片黄土地上继续当农民。虽说隔着几百里地,但我们一直没断了联系,隔三差五就通个信,过年过节,我总会给他寄点城里的烟酒点心。
三天前,我正在车间里满身油污地修一台车床,厂里传达室大爷喊我接电话。一听是史唐那熟悉的大嗓门,我心里就高兴。
“振华!我!史唐!”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信号也不好,“麦子熟了!黄了!今年收成好得很!你小子不是念叨着想尝尝新麦子面做的手擀面吗?赶紧的,请个假过来,哥们管你吃够!”
我一听,心里也热乎。城里待久了,确实想念那股子麦香味。更重要的是,我想我这老兄弟了。我俩退伍回来快三年,还没正经聚过。
我跟车间主任请了三天假,揣上两个月的工资,又去供销社买了最好的“大前门”香烟和两瓶“衡水老白干”,大包小包地就坐上了去他老家的长途汽车。汽车晃了七八个小时,下了车,又坐着村里的驴车颠了快一个钟头,才到他们村史家庄。
史唐早就在村口等着了,晒得跟个黑炭似的,但精神头十足。看见我,他一个熊抱差点没把我肋骨勒断:“你小子,可算来了!想死我了!”
到了他家,史大爷和史大娘也特别热情。大娘一把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哎哟,这就是振华吧?真是一表人才!比照片上还精神!快,快进屋,外头热。”
他家是典型的北方农家院,三间大瓦房,院子里晒着玉米,墙角堆着柴火。虽然穷,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屋里,一张大炕占了快半间屋,炕上铺着崭新的凉席。
晚饭丰盛得不像话,炖了一只老母鸡,炒了七八个菜,把我带去的酒也打开了。史大爷话不多,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史大娘则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振华啊,今年多大了?二十六了吧?在城里处对象了没?你这条件,得找个好姑娘啊!”
史唐在一旁嘿嘿直笑:“妈,你查户口呢?我兄弟那是技术员,铁饭碗,厂里的小姑娘排着队追呢,是吧振华?”
我被他们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能端起酒杯:“叔,婶,你们太客气了。我和史唐是兄弟,来他家就跟回家一样,别弄这么多菜,吃不完浪费了。”
“啥浪费不浪费的!”史大娘眼睛一瞪,“你大老远来看我们,就是看得起我们。别说一只鸡,就是一头猪也得给你宰了!来,喝酒!”
那顿饭,我们仨大老爷们喝了两瓶白酒,聊了很多部队里的事,聊得是酣畅淋漓,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打心眼里觉得,这才是兄弟,这才是家。人与人之间,不就图个真心实意吗?
酒足饭饱,史大娘给我铺好了被褥,就在那张大炕上,说晚上让我跟史唐一块儿睡。我当时喝得有点多,也没多想,觉得农村都这样,挺正常的。
谁能想到,这热情的背后,藏着一个天大的坑等着我跳。
02
当时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个圈套!
我傅振华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在部队里学到的第一条就是纪律和原则。我猛地往炕梢挪了挪,尽量离那个姑娘远一点,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这才感觉心跳稍微平复了一点。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脑子飞快地转着。这姑娘是谁?看身形和辫子,有点像白天在院子里一闪而过的史唐的妹妹,史秀兰。我记得吃饭的时候问过一句,史大娘说她妹妹害羞,去邻居家了。现在看来,什么害羞,这分明是早就计划好的!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赖上我?让我娶她?我一个城里有工作的退伍军人,在他们看来,可能就是个香饽饽。他们家境不好,史唐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八成是想用他妹妹给我设个局,讹一笔彩礼钱,或者干脆就让我把她娶了,给史唐换亲?
这种事在一些偏远农村,我不是没听说过。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事会发生在我身上,设局的人还是我过命的兄弟!
一想到“兄弟”这两个字,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我把史唐当亲兄弟,他却把我当冤大头来算计。那杯酒,那锅鸡汤,那一声声热情的“振华”,现在回想起来,全都变了味,恶心得我想吐。
我不能声张。现在要是把她推醒,大喊大叫,那更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他们一家人肯定会一口咬定是我酒后乱性,欺负了他们家姑娘。到时候全村人围过来看热闹,我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冷静!傅振华,你得冷静!在战场上你都没怕过,这算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衣服、钱包和手表,一点点地挪到炕头最里面的角落,用枕头盖住。然后,我就那么靠着墙,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熬着。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我能听到院子里的鸡偶尔叫一声,能听到史唐在另一头睡得打呼噜。而我身边这个姑娘,睡得真沉,也不知道是被家里人灌了什么药,还是天生就这么心大。
天快亮的时候,我听见院子里有了动静,是史大娘起床做饭的声音。我心一横,做出了一个决定。我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跑了,那等于不打自招。我要留下来,看看他们这出戏到底想怎么唱。我倒要看看,人心能黑到什么地步。
天蒙蒙亮,身边的姑娘也动了动,似乎要醒了。我立刻闭上眼睛,装作还在熟睡。
03
姑娘翻了个身,然后“呀”的一声尖叫,猛地坐了起来。
这一声尖叫,就像是拉响了总攻的号角。几乎是瞬间,房门“?”的一声被撞开,史唐和他爹妈一起冲了进来。史大娘一进门,都没看清炕上什么情况,直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我的天爷啊!没法活了!我苦命的闺女啊!这可让我们史家以后怎么做人啊!”
史唐则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指着我,眼睛瞪得像铜铃:“傅振华!你!你个畜生!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对我妹妹做出这种事!”
史大爷抄起门边的一根扁担,作势就要往我身上打,嘴里骂着:“我打死你这个糟蹋我闺女的王八蛋!”
我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这套,心里反而一点都不慌了。我没等扁担落下来,就猛地从炕上坐起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都演完了吗?”
我这一句话,让他们三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可能排练过一百种我惊慌失措、下跪求饶的场景,但绝对没想过我会这么平静。
“演?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敢说我们演?”史大娘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我的鼻子骂,“全村人都能作证,昨晚就你一个人睡在这屋!我闺女好端端地睡在自己床上,不是你把她拖过来的,她还能自己长腿跑过来不成?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冷笑一声,看都没看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史唐:“史唐,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史唐被我看得眼神躲闪,不敢跟我对视,但还是梗着脖子说:“傅振华,事实就摆在眼前,你想赖也赖不掉!你毁了我妹妹的清白,你就得负责!”
“负责?”我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怎么个负责法。”
说着,我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服。我穿一件,他们的眼神就跟着我动一下。等我把扣子全部扣好,我才缓缓开口:“第一,昨天晚上,是史大娘你亲口安排我睡在这张炕上的,对不对?”
史大娘一愣,支吾道:“那……那是我让你跟我儿子一起睡……”
“可你儿子昨晚根本没在这屋睡。”我指了指另一头的铺盖,“他睡在那儿。这间屋就一张大炕,你把我一个大男人安排在有你未出嫁女儿的房间里,你安的是什么心?”
“我……”史大娘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继续说:“第二,我问问你,史秀兰同志,”我把目光转向那个一直缩在被子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姑娘,“你昨晚是怎么到我身边的?是我拉你过来的,还是你自己走过来的?”
史秀兰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敢说是吧?”我冷笑,“那我替你说。昨天我们喝酒喝到快半夜,我喝多了,倒头就睡。你一个大姑娘,半夜三更跑到我一个外男的床上,你家里人竟然没有一个发现的?你们家的门窗都是摆设吗?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你们安排好的?”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戳破了他们虚伪的愤怒。史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史大爷的扁担也举不起来了。
史大娘一看情况不对,又开始撒泼:“你别在这儿强词夺理!反正就是你欺负了我闺女!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不把我闺女娶了,你就别想走出这个村子!”
“娶她?”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婶,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傅振华是个傻子?还是觉得我没见过世面,三言两语就能被你们吓住?”
我顿了顿,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一饮而尽。然后,我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行,你们不是要说法吗?我给你们。但在给说法之前,我得先去村里溜达溜,跟乡亲们打听打听,史秀兰同志,在村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好姑娘。”
我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史唐和他爹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知道,我赌对了。这背后,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04
我根本没出那个院子。我只是做出要往外走的样子,眼睛却死死地锁着他们一家人的反应。果不其然,我刚迈出两步,史唐就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地拉住了我的胳膊。
“振华,别……别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和恐慌,“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把事情闹大。”
他这一拉,我心里就有底了。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现在知道怕了?设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把事情闹大?”
史大娘也慌了,刚才那股泼妇的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振华啊,是我们不对,是我们猪油蒙了心。你婶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千万别去村里乱说啊,我们家这张老脸,还要不起啊!”
说着,她还真要往下跪。
我心里一阵恶心,但还是侧身避开了。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能硬的时候比谁都横,一软下来就毫无底线。
“现在说这些,晚了。”我甩开史唐的手,走到院子中央,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里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史唐,看在我们曾经是兄弟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爹妈,还有你妹妹,都出来。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要是还敢有半句假话,我现在就去村委会,再不行我就去乡里,去县里!我是国家正式工厂的技术员,是退伍军人,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还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
我的态度很坚决,没有留半点商量的余地。史唐知道,我傅振华说到做到。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转身进屋,连拉带拽地把他爹妈和妹妹都弄到了院子里。
史大爷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抽着旱烟,一言不发。史大娘抹着眼泪。史秀兰则低着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最后,还是史唐开了口,声音嘶哑:“振华,哥对不起你……这事,是我们家不对。”
接下来,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终于拼凑出了整个事件的真相。
原来,他妹妹史秀兰,根本不是什么害羞内向。她……她脑子有点问题。不是全傻,就是比正常人反应慢半拍,有时候会犯浑,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因为这个,她在村里名声很不好,被人背地里叫“半憨”。到了二十二岁的年纪,十里八乡没一个正经人家愿意娶她。
前阵子,村西头的二赖子看上了她,托媒人来说亲。那二赖子是村里有名的混混,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还打老婆。史家当然不乐意,可那二赖子放话了,要是史家不同意,他就天天来闹,还说史秀uluian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史家被逼得没办法,又怕女儿真的被二赖子毁了,就动了歪心思。他们知道我为人正直,又重情义,工作也好,就想着设下这么一个局。他们先是把我灌醉,然后让史秀兰半夜摸到我床上来。只要生米做成熟饭,我碍于名声和情面,肯定只能认栽,把史秀兰娶了。这样一来,他们家不仅能甩掉这个“包袱”,还能攀上我这门“好亲事”,以后史唐娶媳妇的彩礼钱说不定都有着落了。
为了让计划万无一失,他们甚至在我的酒里多放了点东西,好让我睡得更沉。
听完这一切,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不是简单的算计,这是彻头彻尾的恶毒!他们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毁掉我的名声,毁掉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甚至不惜利用自己亲生女儿(妹妹)的终身幸福!
“就为了这个?”我指着史唐,一字一句地问,“就为了甩掉一个包袱,你就把我,把你过命的兄弟,推进火坑?”
史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头痛哭:“振华,我错了!我真不是人!可我爹妈天天逼我,说我不为家里着想,说妹妹这样下去一辈子就毁了……我……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糊涂?”我气极反笑,“你这叫糊涂?你这叫自私!你这叫坏!你忘了在部队里,指导员是怎么教我们的?做人要堂堂正正,脊梁骨要挺直!你的脊梁骨呢?”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我傅振华是瞎了眼,才认了你这么个兄弟!从今天起,你我之间,恩断义绝!你替我挡过弹片,我还你一条命。我背你跑过二十里山路,你也还我一条命。我们两清了!”
我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去拿我的东西。
史大娘看我真的要走,彻底慌了,扑上来抱住我的腿:“振华,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家秀兰怎么办啊?二赖子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低头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有关系吗?你们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怎么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呐,自己做下的孽,就得自己受着!松开!”
我用力一挣,挣脱了她的手,拿起我的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让我感到无比恶心和失望的院子。
05
我没有立刻离开史家庄。我走到村口的小卖部,用那里的公用电话,给县公安局打了个电话。我没有说史家算计我的事,因为那说到底还是家丑,真闹大了,史秀兰一个姑娘家,以后更没法做人。我只是以一个热心群众的身份,举报了村西头二赖子聚众赌博、寻衅滋事的事情。这种村霸,警察早就想收拾了,只是缺个由头。
做完这一切,我才坐上了回城的驴车。车子颠簸在土路上,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我不是圣人,被人这么算计,说一点不恨是假的。但我恨的,是史唐和他父母的自私与恶毒,是对人性的失望。对于那个可怜又可悲的史秀兰,我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她也是这个骗局里的牺牲品,一个被自己至亲当成工具的牺牲品。
回到城里后,我大病了一场,发了三天高烧。厂里的领导和同事都以为我是水土不服,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心病。那段过命的交情,就像一面摔碎的镜子,再也拼不回来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我收到了史唐的一封信。信纸是那种最便宜的,上面还有几处泪痕晕开的墨迹。信里,他反反复复地说着“对不起”,说他不是人,说他不配当我兄弟。他说,我走后没几天,县里就来人把二赖子和他的那帮狐朋狗友都抓走了,听说是聚众赌博,要判好几年。村里清净了,他们家的危机也暂时解除了。他还说,他爹妈也后悔了,整天唉声叹气,说对不起我这个恩人。信的最后,他说他把家里唯一一头老牛卖了,给我凑了五百块钱,求我收下,就当是他赔罪。
我把信和信封里的五百块钱,原封不动地寄了回去。我只在信封里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八个字:“好自为之,再不相见。”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和史唐联系过。听说后来,他爹妈托了很远方的亲戚,把史秀uluian嫁到了外省一个同样贫困的山区,换了一笔彩礼钱,史唐才用那笔钱娶上了媳妇。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打听过他们家的任何消息了。
这事儿过去很多年了。如今我也人到中年,娶妻生子,过着平淡的日子。但有时候夜深人静,我还是会想起那个燥热的夏夜,想起那张土炕和那个躺在我身边的姑娘。我常常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保持冷静,而是惊慌失措,或者血气方刚地动了手,那我的命运会不会就此改写?
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有的让你温暖,有的让你心寒。人心隔肚皮,古人诚不我欺。善良是好事,但善良必须带点锋芒。你掏心掏肺地对人好,人家可能只把你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傻子。大家评评理,遇到这种事,除了当断则断,还能怎么办呢?有些情分,一旦被算计和背叛玷污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那片被收割过的麦田,虽然来年还会再长,但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一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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