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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江捡到活化石！六旬老人拒售天价奇石：它们替爱妻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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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奇石文谭
泛娱赏石––用不一样的泛娱视野讲述中国赏石故事。
晚秋初冬，那时天还没亮透，老孙头就踩着露水往江边去了。
他的解放鞋底子磨得发亮，在鹅卵石滩上走得比年轻人还稳当。
嘉陵江刚退潮，水面浮着层薄雾，像撒了把碎银子似的。
"孙师傅，又来找珊瑚石啊？"早起的钓鱼人小陈正搅拌着鱼饵，头发被江风吹得左右打摆。
老孙头蹲下身，手指在湿漉漉的沙滩上摩挲：“这东西金贵着呢，得趁露水没散时候找。”
他说话时脖颈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像江底暗涌的水流，这份热爱源于他流淌的血液。
老孙的地质馆就在嘉陵江河边的古道里。推开门，霉味裹着湿气扑面而来，八百多块石头在玻璃柜里发着幽光。
最显眼的位置摆着块珊瑚化石，暗红色纹路像凝固的血管，中间嵌着粒指甲盖大的螺壳。
那天老孙头在浅滩跪了半个钟头，硬是用指甲盖把螺壳周围的泥垢一点点抠干净。
去年冬天来了个观赏石研究会的老板，说要把石头打包买去搞什么奇石展。
“您开价，我绝不还价。”那人掏支票本时，老孙头正给一方“珊瑚皇后”石擦灰。
抹布突然停在半空：“你晓得这块石头多少岁不？”不等对方回答，他自顾自说：“三亿年，够把十个朝代碾成粉哈。”
没人知道老孙头收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穿碎花裙的姑娘蹲在江边，手心里托着块带螺旋纹的珊瑚石。
那是1978年的小满，江水漫过她的小腿肚，阳光把鹅卵石晒得发烫。
“老公你看，这石头会呼吸！”姑娘的麻花辫梢滴着水，在蓝布工装裤上洇出深色痕迹。
后来姑娘成了他媳妇，再后来成了病床上瘦成一把骨头的女人。
临终前她攥着块珊瑚石，石头上天然形成的圆孔像只眼睛。
“等我走了，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们。”她手背上的青紫色血管贴着石头色彩，像两条交汇的江河。
现在老孙头每天晌午都要在馆里打盹。阳光斜斜切进来展厅，尘埃在光柱里跳舞。
有时候他会梦见年轻时的嘉陵江，梦见媳妇的碎花裙摆拂过那些沉睡的石头。
惊醒时总要去摸摸那些石头，凉的，但那些密布的纹路摸久了，指尖会生出温热的错觉。
前些天暴雨冲垮了半里河道，老孙头冒雨去抢救被淹的石头。
小孙举着伞追出来，看见他佝着背跪在泥水里，怀里抱着块蜂窝状的珊瑚石，浑浊的江水顺着他花白的鬓角往下淌。
“您这是图啥呀！”儿子急得直跺脚。老头把石头往衣襟里又掖了掖，混着雨声的话轻得像叹息：“它们在我这儿，才算活着。”
如今地质馆的木头招牌被晒得发亮，“素芬地质博物馆”名字却用金漆描得锃新。
常有游客举着手机问这名字什么意思，老孙头就摸出块带螺旋纹的石头让人家摸：“你听，里头是不是有心跳？”
问的人将信将疑贴耳上去，只听见江水穿过石孔的回荡声，像极了遥远岁月里，某个姑娘清亮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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