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杯酒——初尝是《你好,旧时光》和《以家人之名》里的阳光温暖,入口是《大宋少 年志》元仲辛的辛辣和浓烈,细品是《唐探1900》中白振邦恰到好处的醇厚。在镜头前 ,张新成仿佛永远做好准备,像一部没有bug的“优等生养成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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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为SAINT LAURENT BY ANTHONY VACCARELLO ▐

而戏外的他,希望以一场葬礼作为自己人生自传电影的开场,把大起大落都写进剧本里。

回到备战状态

不久前,音乐剧《大江东去》官宣了张新成的加入,他将饰演主角苏东坡。在准备音乐剧的过程里,张新成希望把自己调整到一种“备战的状态”。首演的时间还没定,他“又期待,又有点忧虑在”。尽管毕业于中戏 2014 级音乐剧班、北京舞蹈学院附中2008级歌舞班(这依然是他现在的微博简介),但毕业后基本在出演影视剧,面对这一次的大型舞台,他说需要做的功课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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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成深知人都有惰性,“你要说我是一个特别有规划的人,某种程度上是,但某种程度上又不是——如果不逼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真正有所行动,我可以一直说‘明天再学吧’,到了明天又说后天,那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能演出的状态?不如提前把 deadline 定好,不给自己留下找借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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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置终点,是他惯用的“逼”自己学习的手段。角色需要,就是一个理所应当的终点。原本他英语就很好,为角色还学过德语。“我本身对语言就挺感兴趣的,学得也挺快,但不拍戏之后很难继续学下去。一直想学西班牙语、日语,但没有契机,就很难开始。”

他认为年轻与衰老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学习能力。“永远保持好奇,保持学习的能力,是我永葆青春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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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这天的晚上9点,他从剧组赶到杂志拍摄地。按照日程安排,那天他需要工作到半夜。于是有一个问题是:你如何在一天的工作后放松自己?

结果他说:我每一天都挺放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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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好把问题再描述得具体一点:比如,今天,结束拍摄已是后半夜,你还能怎么放松自己?

他想了想说:哦,回去我可能会弹会儿琴。

小时候被逼着练的琴,如今也成了放松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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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也是我的一种学习。”他补充。他总是做这样会让回答变得更复杂的补充。“其实我们要看怎么定义休息。你说的休息是什么都不干吗?但总得干点什么吧,睡觉是一种休息,但睡觉它也是个事儿。”他非常认真地拆解问题、推导答案,然后继续说,“我认为休息就是睡好觉、吃好饭。其余的,都可以是学习和探索。”

戏,作为一张面具

拍摄日当天,《唐探1900》正在火热上映,张新成也更新了一条视频,他作为白振邦写给情人Alice的一封信,这是他对角色的珍重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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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在主演第一部电影《这么多年》后,他在告别感言里提到,进组前,他已经把李燃这个角色的台词默念过好几遍,又结合小说里的情节,构建了行为的内心动机,尝试把这个从桀骜不驯到成熟的男孩,“拽到我身上”。

“拽”,是他理解、诠释角色的路径。演员无法成为角色,而只能无限去理解角色。在做是否接戏的决定之前,他必须确定自己是否能理解角色,理解不了,就演不了。因为每一次都通过对角色深入的了解后再饰演,观众很难以单一的形象去认知他,他也似乎从不在某条具体的赛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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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过往自己演过的角色,他说:“说实话,我都不是很满意。在现在这个状态里,回头看肯定会觉得当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那又是我当时能做到的最好的,是我的来时路。”

“那你会相对认同哪个角色呢?”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到北京人艺的冯远征老师在采访中说过的一段话:“演员在进入角色时需要有控制,不可能投入到什么都忘了。” “我觉得所谓入戏出不来,不是因为某个角色,只是有一些戏比较压抑,演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会处于情绪不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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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细数自己过往曾“拽入”身体的一个个角色,“有时候那些在戏剧中的回忆就是会让人很难忘,但不是因为角色,还是因为你自己”。他也会无法免俗地沉浸在情绪中,但同时也会清晰冷静地看到自己如何利用这种情绪,利用它去成就自己的角色。

如果人生从葬礼开始

——如果张新成这个人是一部作品,你会希望这部作品以哪种艺术形式呈现?

面对这个开放性的问题,张新成考虑了几秒,然后说:“我必须把我的第一直觉说出来。肯定是电影,并且肯定是人物传记片。我希望尽可能把它拍得更刺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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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算刺激?”

“大起大落。纯从艺术创作的角度,不考虑我个人感受的话,就是要把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那些最难过、最快乐、最痛苦的时刻拍出来,让这个人物矛盾一点。”

“你现在愿意分享这些时刻吗?”

“我说不出来,我人生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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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部电影的开头应该是什么样的?”

“从死亡开始。然后大家去回忆这个人的一生。但也不是单纯回忆这个人,而是要展现出这个人死了但这个世界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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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没忘记吐槽自己一句:“我老要把一个问题回答得特别宽泛。”然后又回到对人生电影的规划上:

“当你把尺度放得足够大,个人的存在对这个世界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但是你人生的终点,可能成为别人人生的起点;别人干过的事情,可能也以奇妙的方式影响了你的人生。”

张新成希望自己的人生电影要拍出这种个体微渺但生命总是环环相扣的羁绊。

去爱,去放烟花

最后,我们请他用“爱是________”造句。

他说:爱是被需要。

我们问:现在你被什么需要?

他说:我被我自己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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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继续问:你需要为你自己做什么?

他笑着重复了一遍问题:我需要为我自己做什么?嗯……我需要自己健康快乐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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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点诧异:我们以为你会定一下事业上的目标,或者别的一些更具体的事情。

他说:相比绝大部分人来说,我的生活已经非常非常好了。我并不能预测将来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好,或者更好,但享受未来的前提是你能活着。而如果身体不好就很容易感到悲伤。所以为了能够有更多、更新鲜、更极致的体验,第一要义就是要健康快乐地活下去,而且尽可能活得更久。只要活着,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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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因为《唐探1900》路演时观众热情的反馈,他觉得自己每天都被爱包裹着。他在自己饰演的华裔青年白振邦的身上体验了三重爱:一重是恋人之间至死不渝的爱,一重是对父亲行为不认同但内心深深依恋的爱,还有一重,是对从未踏足却是心之所在的祖国的爱。

白振邦和Alice之间的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古典主义之爱,经典的戏剧冲突,几乎只存在于纸面。张新成自然深切知道这样的爱极为罕见,即便拥有,也不会长久。但他仍然说:“我很相信。”

“这种爱肯定存在。对于浪漫的极致追求,是每个人终身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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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只能短暂拥有,你还是会期待吗?”

“肯定的。放烟花的结果一定是熄灭对吗?你明知道结果是熄灭,却还是选择点燃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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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是一个人一生做的所有选择的总和,周洛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他从不后悔。因为他内心向往的美好终将到来。很羡慕他。一个保有棱角的人,即使满头是血,最终依然能够坚定。”这是2024年5月,他在微博发布的《微暗之火》收官感言的开头。演员把自己的一部分借给角色,又从角色身上截留一部分到自己身上。这是人类所能做到的“造物”,这段话是张新成与角色合作的“造物”,也许也是张新成的人生态度之一。

原文刊载于《时尚COSMO》LOVE ISSUE

总策划:程功

摄影:大头友桑

创意&造型:蒲安

编辑:赵文斐

文字编辑:若菲

文:张松函

模特:曾绍峰、泷

妆发:潘以达

宣发:斑马、郑悦Yuri

制片:JIA_Sunny0(JIA.S)

美术:乔乔(一兹工作室)

灯光:郭昊

执行制片:尤青(JIA.S)

摄影助理:朱泽祥、刘津源

制片助理:超越(JIA.S)

服装助理:chaoo

运营助理:Julia朱玺臻

新媒体设计:姜黑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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