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的春天,武汉刚刚褪去夜色,江风带着一点燥热。就在这日,一个来自黄安的小伙子,拎着随身的小包裹,艰难地挪步入城。17岁,说来年纪还小,他不是来赏花灯,更不是来听戏。他是来谋一口饭吃。用现在的话来说,他不过就是千千万万漂泊小工里不起眼的一个?

他一生从不吃肉,战友和搭档成了元帅、大将,连警卫员都是上将

谁都看不出他骨子里的倔和韧。这个叫詹才芳的少年,父母早亡,小小年纪就给地主放过牛,也挨过不少饥饿。要不是姐姐接济,怕是早就冻饿交加了。他没读过什么书,从穷庄出来,对大城市一切都好奇又有些怕。推开武汉中学的大门,他只是个打杂的小工。

很多年后,别人回忆起这幕,笑称命运就是爱开玩笑。若不是董必武先生慧眼识珠,詹才芳大概还在食堂灶房捧着空碗凑合过日子吧?董必武,彼时已是湖北学界名流,待人宽厚,习惯高低贵贱一视同仁。日常里,有事没事就找詹才芳闲聊,说革命,说大义,说那些远得很、但能改变命运的大事。

他一生从不吃肉,战友和搭档成了元帅、大将,连警卫员都是上将

他起初只觉得这些话玄而又玄,后来,慢慢就听懂了。日子里,周围一些人神秘地聚头,静悄悄进出教室的后门。空气里似乎藏着比米饭还重要的东西。詹才芳心里发痒,他也开始琢磨。“为什么乡下人总受苦呢?”“难道真的不能换个活法?”

再后来,他主动靠近董老,参加地下读书,学着写标语,接触农会。革命在他的世界里逐渐生根。他变了,悄悄地,有一天,他决定回家,投身农民运动。别人嘲笑他,他也笑,也不解释,咬牙拧着一股劲走了。

他一生从不吃肉,战友和搭档成了元帅、大将,连警卫员都是上将

到1927年,湖北大地风起云涌。詹才芳回到黄安,参与黄麻起义。他头脑机灵,做起事来利落,与敌周旋如走泥鳅。队里人都喊他“飞毛腿”,意思是跑得快,不容易被敌人抓到。有时候,他单枪匹马穿过村落,藏进芦苇,“差点让人家当成小偷”,自己一说起来也好玩。

这些游击小队,后来都编进了红军。詹才芳跟着红11军、红1军、红4军一路征战,从最底层连长,一步一步磨成团政委。有时候一个小队只剩下十来个人,弹药干了也不喊苦。他们就这样死熬,咬牙顶着。有失败也有胜仗,有伤有泪。都咬在心里。

他一生从不吃肉,战友和搭档成了元帅、大将,连警卫员都是上将

1932年,红四方面军要转移,局势比谁想象得都紧张。詹才芳被调去川陕苏区建根据地,负伤倒下的也不少,不说话的日子比说话多。大大小小的战役,什么“反六路围攻”,什么长征,都亲身经历。他当时当了红31军政委,带着几百号人翻山越岭。有时候夜里,山风冷到骨头,把衣服翻来覆去地晒也不干。

长征到了陕北,他进了抗学。说是学习,其实是短暂歇气。真正难的是后来,组织派他到敌后,开办分校,培训抗日干部。他不善言辞,讲课只干货,干部们却都爱听他说故事。说起日伪的狡猾,说起夜里冷得脚发麻,说起埋锅造饭挤在一间屋。“当时谁能想到,中国会有今天?”他喜欢这样反问,反问自己也反问年轻人。

他一生从不吃肉,战友和搭档成了元帅、大将,连警卫员都是上将

1940年,詹才芳又上了前线。这次是晋察冀军区参谋长。日本人在周围横冲直撞,他带队作战。活人打仗哪有不死的,有几次几乎全军覆没。他咬咬牙,又咬咬牙。歼敌五千多,这数字现在看来,谁都松口气。但那时候,硝烟混着血腥,不停歇。他有时候不懂,仗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长?也有时候,突然觉得这仗根本没有尽头。

1943年前后,命运又转了一个弯。詹才芳带队去东北华北游击,建唐河根据地。这地太冷,躲在地窖里,三天两头没吃的。他不爱说苦,就盯着地图琢磨。最苦的时候,他盼着能快点熬到春天。可春天总像被谁藏起来了。

到了后来的解放战争,風头十足。詹才芳调往东北,做第9纵的司令。辽沈、平津,这些大仗都有他名字。部队改建为46军,他继续当军长。南下时,湘赣、衡宝、广西,每一仗脚步都没停过。有人说,“老詹这人命大,坏事都让我给碰见了,好运却没我的。”这样的话,他听到笑笑不接,心里知道这些功劳不是自己一个人拼出来的。

1955年,军衔评定,詹才芳成了中将。身边的同事说他委屈。有人甚至当面嘀咕,“萧克、王树声、徐帅,这些大将都是你的老同学老战友,凭啥就你给差了这一档?”可是詹才芳丝毫不在意,人家在意的却全是别人的排名。他只觉得军衔是个虚的,做事才是真的。有时候,这话倒让自己都觉得勉强,真是这样么?自己难道真从没想过当个大将?

再看陈锡联上将,年少时给他当过警卫员。有人讲,“中秋节那次,詹才芳派了秘书去看望陈锡联,结果陈的夫人打趣,‘首长的首长来看首长了’。”这玩笑却一点不轻。一个在军队里当到如此高位的将军,能让身边人这么调侃,多少带着点亲切味道。

关于资历,关于资格,外界议论许多。说他一身功劳,起步早又经验多,起码要个上将吧?可老詹真不争。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幸运,不再计较高低。有的日子,他是这样想的:只要国家安稳,军衔一个字都不顶用。

可转念一想,难道真的如此绝对?人怕是不服的。有几次独处,他也会发愣。如果命运另一种写法,会不会换种风光?估计还是会说无所谓,那还有什么可疑问的?谁又能说得清。

退下来以后,八十年代,詹才芳彻底归于平淡。老将军变得更安静。他一生吃素,小时候贫穷养出来的习性,不喜欢肉,鸡蛋也很少碰。身边人笑称他“斋公”,这个外号传遍了军区。有人质疑,军人怎能不吃肉,“吃荤才有劲嘛”。他却抿嘴一笑,“吃素就够了。”这样倔的脾性,别人真学不来。

后来又有消息,说他身体越来越弱。1992年,他静静去世,享年85岁。这一生,别人说他辉煌,也有人说他寂寞。他只在心里清楚,该做的都做过了,没有什么遗憾。世上肯定不止他一个努力到没有姓名的人。

詹才芳这样的人,究竟是幸运还是遗憾?外行看得热闹,内行道是冷暖自知。博得了军功,没得到最顶级军衔,却也安然自在。用今天的话说,是不是“人生赢家”,谁又能给定论?

有人见他一身荣光,有人觉得局促,可这些并不重要。那些年,他踏过泥泞、翻过雪山,也踮脚遥望过远方。说到底,一个人的一生值不值,莫过于在关键那一刻有勇气上前,这是别人口中永远体会不到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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