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小宝,家在河南许昌襄城县的农村。家里上头有个哥哥,下头有个妹妹。妹妹从小就机灵可爱,学习成绩那叫一个好,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可哥哥就没那么幸运了,三岁那年晚上突发高烧,偏又赶上下大雨,送到村卫生所时都快昏迷了,转去县医院后病情还是耽误了,脑子烧坏了,智商就停留在三岁,这成了父母心里永远的痛。
我呢,就是家里那个让人头疼的“捣蛋鬼”。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几代为农。他们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粮食就是命,不能够糟蹋一粒。”也是,他们都经历过逃荒挨饿的年代,粮食对他们来说比天大。听父亲说,奶奶去世的时候还想着能吃上白面膜膜,爷爷年轻时干活加上营养不良,落下了一身毛病。当年母亲嫁给父亲,就是因为父亲年轻时不怕苦不怕累,地里的活抢着干,姥姥家的农活他一个人能干将近一半,这份诚心打动了母亲,才让母亲嫁给了当时一穷二白的父亲。
因为有哥哥的前车之鉴,后来有了我和妹妹,父母但凡看到我们身体不舒服,再晚都会送我们去医院,就怕我们出意外。妹妹学习好,不用父母操心,可我在学习上一点天赋都没有,坐不住,三天两头被老师通报家长。不过义务教育的小学我还是上完了,升学考试那天我都没参加,跑去村头河边捉鱼了,初中自然就没我的份儿。
父母看我年纪小,让我跟着村里张大伯学木匠手艺。可我去了四个月就跑回来了,每天就是扯板子、拉大锯,日子好像被定格了,我实在受不了就放弃了。后来又跟着王姨练摊,这工作我也只坚持了一个月就被撵回来,在农村大集上我生性爱玩,摆摊时老爱凑热闹,每天收入还不够赔丢的货品钱。
实在没办法,母亲把我托付给远房表亲,跟着跑运输,天南地北地跑。这行业倒挺适合我,能接触新鲜食物和不同的风土人情。我干了两年零三个月,后来去湖南跑运输,晚上视线不好,路又颠簸,车差点掉进山里的悬崖,我吓得生了一场病。病好后,我就买了车票回家了。
回家后,父亲就安排我做地里的农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我说道:“这活如果你再做不好,你就滚出老陈家”。其实很简单就是晚上去地里看红薯。因为每年我家就靠地里收来的红薯做成粉条,是我家重要的经济来源。1987年的那天,我百无聊赖地在地里守着,突然看到一个影子鬼鬼祟祟地在红薯地里扒拉。我大喝一声:“干啥呢!”小偷被我吓了一跳,站起来,满脸惊慌。我走到跟前,发现原来是一个姑娘,她低着头,小声说:“我没有钱赔,要不人扣这?”
我看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气一下子就消了。我问她为啥来偷红薯,她犹豫了一下,眼里泛起泪花说家里穷,人口也多,实在吃不饱,想着弄几个红薯烤一下充饥。我心里一软,就没再为难她,还挑了几个大红薯给她。姑娘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红着脸说:“你人真好,以后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第二天晚上,那姑娘又来了。我以为她又要来偷红薯,刚要开口。那姑娘从怀里拿了一个烤红薯原来昨天给她的没舍得吃完,专门为我留了一个。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得知她的名字叫美珍,就是我们隔壁村的。美珍父母观念陈旧,有点重男轻女,经常家里好吃的都紧着弟弟,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埋怨过父母,谁让她是家里的老大姐,理应为父母分忧。我发现美珍虽然生活艰苦,但特别乐观坚强。
就这样,我们算是认识了,她时不时会来地里找我,帮我一起看红薯。讲述一些身边发生的趣事,并且鼓励我以后要好好的学一门手艺养家替父母分担。慢慢的,我发现我和美珍的感情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后来连着十多天都没有见美珍,她是不是家里有事了?还是生病了?心里默想着好几种可能性。我心里开始有些慌了。最后真憋不住了我就壮着胆子去她们村里找她,通过打听我知道美珍家的具体位置,但是到了家门口我却打了退堂鼓,一直在门口踱步没敢敲门。
这时候门开了,美珍看到了我兴奋地叫了起来:“小宝,你怎么知道我家位置啊?”
“我,我是刚好路过......"我支支吾吾的说道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特意....."美珍略显失望的说道
“其实我是多方打听才知道你家在这的,你这几天忙什么了?怎么也没有消息了?你没出什么事情吧?你......."我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哦,陈小宝,原来你是担心我啊,还装模作样的,哈哈......"美珍笑道
“放心吧,我没事,前段时间父亲干活时不小心扭了腰,弟弟这几天还发着烧,这几天家里还要照顾父亲,还要哄着弟弟,母亲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对不起,忘了告诉你一声,让你担心了”她说着脸还红了。
“只要没事就行,这是我爸前几天带的糖果,你也尝尝,那你在家好好照顾家人,有需要帮忙的就吱一声。以后别玩失踪了,害我......”我把口袋里揣的糖果递给美珍,转身就要走。
“遵命,以后有事情一定会先告诉你,不让你担心行了吧?这几天家里事情忙妥后就去找你,别忘了告诉我最近发生的趣事,还有就是想吃烤红薯了”
“放心吧,你去肯定管够,那我先回去了”我兴奋的说道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感觉风都是甜的,脑子里想着都是忽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扎着麻花辫朝着我笑的美珍。我心里还默想着:陈小宝啊陈小宝,你一个大男人竟被一个姑娘拿捏了。虽然这么说,嘴角还是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又过了一年,我和美珍的感情就更进一步了。我把我俩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美珍也把我的情况向他的家人进行了介绍。没想到两家人都十分同意我俩的亲事。然后就在十月一日我俩举行了简单浪漫的婚礼。
去接美珍回来的路上,我俩还特意路过了曾经相识的红薯地。她指了指当时被逮的地方“那年在那被你抓住,以后的日子你会被我牢牢抓住每一天的!”我俩相视而笑。
结婚后,我确实被这个小丫头拿捏了。可别说,自从听了美珍的话,我俩的日子过得异常的红火。我俩从摆地摊开始,不忙的时候还会跟着村里木匠打一些零工,有时候有外地客户需要家具和村里农副产品时,我还会开货车负责运输,日子没几年我们就在村里开办了小型的超市。父母为我的改变感到欣慰,村里的人也都直夸我取了一个“聚宝盆”。
这件事让我明白了,在艰苦的生活里,善良和温暖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能给彼此带来希望。就像我和姑娘,因为红薯地的一场偶遇,开启了我们美好的爱情故事。我也从那个爱捣蛋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懂得责任和担当的人,愿意为了姑娘,为了未来的生活去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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