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三百四十一）：行不去处，须知退一步之法；行得去处，务加让三分之功。 在北洋末年，曾经对天津“锅伙”严厉打击的北洋军阀“老头子”的余威散尽，鱼龙混杂的天津卫，再次成为“锅伙”的沃土。这一种天津特有的帮众文化，养着一群“闲人”，所以也必须设法觅取生财之道，以资维持。这些“锅伙”的生财之道，简言之有九种。开赌局是最普通的一种方法，只要有宽阔地方，赌徒不难招致。锅伙选“强梁”的混混儿作“局头”，拨些打手相助，立时成局，其中以押宝、推牌九、摇滩获利最多。每日所抽的头钱以千百吊计，除一部分给执事人外，尚有一大笔收入，便不愁锅伙中吃喝。只不过对于官方人随时应酬，年节点缀一下，即可平安无事；遇有搅局的，自己打手们自己可以应付。

第二种是“抄手拿佣”。一年四季，在天津城厢一带，需用青菜瓜果甚多，都来自四乡和外县。乡民运货来到天津，在沿河一带及冲要地点趸售，自由成交，并无任何花销。左近的混混儿就出头把持行市，硬要全数交给他们经手过秤，转卖给行贩，成文后，向双方取佣。初时当然无人听从，他们便用武力解决，打翻几个，不怕你不俯首贴耳，百依百从。这叫作“平地抠饼，抄手拿佣”，打下来的天下，也就成为定例，便作“行规”。当年天津西头老老店是大批瓜菜总汇点，当初设立定例时，不知经过几次恶战，伤亡了多少人，才奠定根基。至今尚有“老老店”的故址存在，至少也有一二百年的历史。

第三种方式是“鱼锅仗”。无论西河、北河的河鲜和海河的鱼虾蟹由船运到天津，必须卸在“鱼锅伙”里，由他们开秤定行市，卖给全津的大小行贩，他们从中得佣钱。河东水西有不少的“鱼锅伙”把持，分有地盘，各占一方，其中以陈家沟子、河北梁嘴子、邵家园子几处为锅伙“巨擘”，李家是陈家沟子的首户，即是曾任江西、江苏督军李纯的上辈。邵家、赵姓是河北一带“老财主”，出过不少的文武举人、秀才，却不料当年都是由武力创出来的世传事业。以上数端都是荦荦大者，皆能得到大批利益。所说这也算是江湖有路，但是行有行规。有了“平地抠饼、白手拿鱼”的无本生意，便有人存心觊觎，想从他人手中夺来享受，于是掀起争行夺市的平地风波。

最终，如天津河东有一家粮栈，主人外号叫“王半城”。因为有人谋夺他麾下锅伙的“产业”，他当时慨然应允。到接替的到来，他在门前烧一锅热油，伸手到热油中捞了几下，将手臂炸成焦炭，就把对方惊走了。当年夺老店曾经造出“传奇”。据老人传说，当年夺老店，不止于争打，尚有摆阵的，双方约定时日，当场比赛。有的架一块大铁板，用火烧红，赤足在上面走几趟，对方不能照办，知难而退。最后一次是，主人张绍增熬热一锅油，跳在锅里炸死。从此永远无人再敢生心，奠定了子孙们永世“衣饭”根基。这事轰传一时，当地很多老人似乎都听闻此事。所以说在任何行当，谋生混饭吃必然也有一行之规。 参考资料：《历史钩沉》、《城市回忆：旧天津的混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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