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快乐地活着

就在湘西李田田出走将近一年半之后,李田田最近发布两篇文章,大抵解密了自己出走后的生活状况。

根据她的文章,她出走后的生活轨迹大抵如此:

首先,李田田是2022年1月下旬离家出走,当时前途何在,并不明朗,但是由于自己说真话惹出的风波,自己已经不能在湘西继续待下去,所以她选择了毅然出发。对于计划,她完全保密,这一点她做得非常好。人们不能从她的文字中读出任何一点讯息。

我们唯一知道的是,李田田当时既绝望又无奈,又不放弃希望。她写道:

我们听着彼此的故事,默默地吞咽泪水;一颗颗同病相怜的心在暗夜里徘徊、前行,又在黎明前幻灭成泡影。 我们从未如此清醒,开始思考自己面临的处境;我们又从未如此无奈,发觉自己渺小得如世间的微尘。我们想倾诉,却发现诗和远方已不再拥有。

这样的句子,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也无法写出;这样的句子,随便一个人去朗读,我们都能体察到背后的辛酸和泪水。

她又说:

环境可以局限我们的肉体,但一定无法约束我们的思想及灵魂。正如安徒生所说:“仅仅活着是不够的,还需要有阳光、自由,和一点花的芳香。”

她引用安徒生的话表明自己的志气和勇气,要跟生活环境不懈地斗争下去。

对于出走,李田田的丈夫(一位李田田医生,因为李田田放弃了城里的医院工作而选择了爱情)是这样描述的,描述中充满着对世故人情的虚伪无力的藐视和刺破:

那是一个毫无征兆的下午,太阳端端地照在猛洞河上,街上的人和事都维持着原有的秩序,母亲的脸上也没有异样的表情, 但在门被撞开的那一刻,我们感觉到天旋地转了……那一夜,我们在自己的家乡做了一个又一个“恶梦”。

等梦醒时,已是一周后的清晨,风雪荡涤了整个县城,田田终于被送了回来。 我们两人对视的第一眼,泪水便控制不住地流!然而亲人们围坐在暖桌前有说有笑,桌上的瓜果也分外飘香,母亲更是忙着招待亲朋好友们吃猪蹄,没有人在意我们眼里的泪花。 事件当中从不敢露面的亲戚们,这时纷纷登门了,似乎家中有了喜事。

从这时起,我便决定不再送出猪蹄和彩礼了!世上最亲的是亲人,最伤人的也是亲人。家乡的山水滋养了田田,但家乡的亲人却保护不了田田。痛定思痛,湘西百日,我们决定离开永顺。 恰逢田田的弟弟回家办事,于是便雇了弟弟的车,车费一千元。 临别没有太多的话,只有悲伤与行囊;当车拐过永顺的最后一道山梁,田田从此告别了故乡!

相信读者朋友和我一样,读到上面一段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会觉得它恰好是一幅电影画面,是一幅对故乡的告别仪式。

在中国人的日常思维中,故乡是人一生的依恋,不舍不弃;但是一旦当事人认识到故乡的丑陋和虚伪甚至狡诈时,这样的故乡还有留恋的必要么?

2022年5月24日,李田田生下了一个小宝宝,昵称为"小老虎"。那是因为是虎年出生的缘故。出走还坚持生下一个宝宝,作为准母亲的李田田承受着比一般人大得多的压力。

她说:

自由,对生命而言是任何物质享受都无法比拟的精神家园;我热爱自由,又饱受追求自由之苦,我不想让孩子重蹈覆辙,他的成长应该是一条光明之路,他们不需要为了自由付出惨痛代价。

这应该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作为父母,我们可以承受自己受苦,却无法承受孩子跟着自己受苦。就像马克思可以承受自己遭遇贫困和疾病的折磨,却无法承受自己孩子因为贫困和疾病而夭折的痛苦。

去年里,她们小家庭一家经历着屡次迁徙的颠簸之苦:

一年来,我们搬了三次家,从永顺到长沙,从长沙到西安,再从西安到孩子爸爸工作的海外。 每次逃难似的搬家,都匆匆忙忙,连最亲的人也来不及告别。动物迁徙,是为了追寻适合它们生存的自然环境;而人类的世界性大迁移,也不过如此。 世界如此辽阔,人作为高等动物,谁又愿意将自己拘泥于不适合自己生活的环境呢?

我们的家园,有时并不是我们出生的地方,而是能承载我们梦想的地方。 吾心安处即吾家,吾惊慌失措的地方只能算他乡。

当然,我也深知,能承载梦想的地方并非就是天堂,依旧会有艰难与彷徨,甚至会有更多未知的磨难。 可至少我的心不再会那么惶恐,我不用担心随时说错话,不用担心有人突然来敲门,不用担心孩子会成为软肋,更不用担心亲人迫于压力而背叛……

虽然迁徙并非情愿,但是为了自由不迁徙又有什么其他法子呢?几经迁徙,这又让我们想到了马克思,从德国到巴黎,从巴黎到布鲁塞尔,从布鲁塞尔又到巴黎,从巴黎到伦敦.......真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孔子自嘲)。

李田田用三个“不”简要概括了自己在湘西遭遇的自由的压制,譬如“突然敲门”“孩子被利用来胁迫”“亲人的背叛”,其实还有一个,她没说,就是她自己被强制关押于精神病院。

最近贵州毕节几名教师据说为了迎接检查服从命令到沙滩捡石子,被上游洪水淹死,极目新闻记者去调查,结果被挨了打。我们无法证实这几名教师的遭遇就如他们的亲属所说的,但是基层学校为了迎接检查常常会背负一些压力,而这些压力又传导到普通教师身上,这恰恰是李田田当初说真话所反映的情况。

可以这么说,基层人员在权力面前,一样或更加无法守住自由。

出走故乡,远走他乡,移居海外,逃避了“销声匿迹”,李田田庆幸自己的重生。

李田田并没有透露自己生活在哪个异国他乡,我们也不需要知道是哪个异国他乡。

我们唯一像李田田自己那样庆幸她能够遇到爱情,找到一位深爱她、举托她的好爱人,并且能够一起谋划着未来。

阴霾过后是阳光,每个人都应该追求自己的阳光,去快乐地生长!

祝福李田田及其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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