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们新中国的开国元勋当中,有不少人都是球迷。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素有“超级球迷”之称的邓小平。

说邓小平是“超级球迷”,不只是说他热爱足球,也是指他当“球迷”的时间,差不多和他的党龄一样长。

一九二四年,邓小平在法国巴黎南部的一家橡胶厂工作。当时他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一周干六天,加班加点做皮鞋,饭钱只有5个法郎。

吃饭的时候连张桌子都没有,邓小平只能和十几名工友一起站着吃,可是为了看球赛,他就能把自己的皮衣送进当铺。

新中国成立以后,邓小平在西南局工作,当他听说国足要到重庆来比赛,马上就找到贺龙一起去看,还吩咐地方工作人员一定要照顾好球员的起居与饮食。

邓榕曾经对人说:“他(邓小平)一直是足球的热心观众,有球必看,就连北京先农体育场兴办的娃娃队比赛,他也要去看。不但自己看,也拉着我们去看,看不懂的也要去。”

现场比赛,邓小平那是一有机会就必须去看的。看不到现场,有时候看录像也能一口气看上好几个小时,可见其对足球的热爱有多么大。

一九六一年,邓小平因为骨折住院,贺龙去探望他的时候,他就问贺龙:几时能多看几场国外的足球转播。

七十年代,邓小平专门找到国外新发行的,关于第十届世界杯足球赛的纪录片来看,那部纪录片叫做《世界在你脚下》。

体委的工作人员说,这部纪录片一共才七八十分钟,可是他愣是看了三小时。他看纪录片的时候专心致志,几乎不怎么和别人说话,只是偶尔会针对比赛的过程加入一些自己的点评。

一遍放完了,邓小平又马上对工作人员说:“还有什么?再放,再放!”于是工作人员只好找来别的世界杯相关的片子,一一放给他看,颇有一点我们小时候看港产武打片的劲头。

邓小平爱看国际足球比赛,也非常重视我们国家的足球运动发展,他曾经在七十年代中后期提出“中国的足球要走出国门”,以及“足球要从娃娃抓起”。

一直看到国际比赛上外国人夺魁,最终却看不到中国足球健儿站在领奖台上,的确是让人心有不甘。但是不管相关部门怎么重视,中国的足球水平始终都上不去。

面对失败,邓小平有时候还会安慰我们的球员,有一次他对旁人说:“这个看球啊,不一定进球多就是有水平,不进球也好看。虽然我们输了,可是我们的队员努力了,都踢得不错,但是水平跟人家不是在一个阶梯上,踢得还是不错嘛。”

不过鼓励归鼓励,面对中国足球窘迫的发展局面,邓小平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叹气说:“看我国足球队,就是有股闷气。”

怎么说有股闷气呢?因为你看到那些球员,都是咱们全国各省十几亿人中选出来的精英。他们平时训练也不能说不努力,但是不知道怎么弄的,一到国际比赛,马上就变了样。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咱们新中国的高层领导人,不只是邓小平喜欢足球,毛主席、周总理和贺龙等人,也很早就接触过这项运动。

毛主席在湖南读书的时候,还当过学校的“守门员”。他的同学说他身材高大,当时湖南人很少有这么高大的,因此他往球门那儿一站,就像一座山,对方踢过来的球就没有他接不住的,所以队员们叫他“足球健将”。

周总理接触足球的时间更早,他早在一九一二年去铁岭伯父家时就踢过球,而且他还对朋友说,作为一个南方人,要通过体育锻炼增强体质,足球就是一项很合适的运动。

战争年代周总理没有机会看球,一九六〇年他带着中国八一足球队去访问缅甸,就当了一回中国的足球团团长。

还有陈毅,学生时代他就是校园里的足球先锋。贺龙后来主管体育,也是一个大球迷。其实咱们新中国的核心领导层,一直有一个体育强国的梦想。

为什么大家都想体育强国呢?其实这是因为,我们华人在清末鸦片战争的时候,曾经被列强称为“东亚病夫”,后来还被八国联军和日本先后入侵。

两国开战的时候,一打起来,除开先进武器的加成不提,拼的就是身体素质。西洋人长得牛高马大,体格比我们东亚人强壮,华人徒手PK洋人,先天吃亏,输了还不算特别丢人。

可是三十年代,东边小岛上那一群平均身高不足1.6米的小矮子也敢来打我们,这就让人难受了,所以民国时期中国就有很多人喊着要体育强国。

毛主席在长沙读书的时候,也喊出了“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的口号。为了增强体质,他积极在校园里参加了包括足球运动在内的各项体育运动。

一九四九年十月,新中国的成立结束了百年动荡的乱世。抗美援朝战争之后,国家大规模的外战暂时结束了,此时“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就被提上了工作日程。

推动全民体育运动的发展,起初只是为了强壮我们这个民族,到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发展体育运动,还成了一种文化外交上的手段。

从那时起,我们国家的“乒乓外交”一直搞得非常成功,至今在国际体坛上,中国乒乓依旧是神一般的存在。八十年代,中国女排的崛起也曾引起世界瞩目。

可是中国的足球,却一直非常疲软。说到这里,一定有人想问:奥运会比赛项目那么多,中国不占优势的也不只是足球一项,比如中国的田径,也不怎么样。马球、冰球也不行。为什么足球不能夺冠,对国人造成的情感伤害就那么大呢?

我想这大概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足球的起源在中国,现在中国人踢不好足球实在是不应该;另一个原因是,足球这种体育运动是体现团队协作能力的运动,它事实上也是一种讲究策略的“益智运动”。国人在益智类的运动方面,从来都是不甘人后的。

先说足球发展的历史,据说这种运动,最早起是源于中国古代的蹴鞠,它在唐朝和宋朝的时候,一度十分流行。

《水浒传》里面有一个叫高俅的反派,就是一个擅长蹴鞠的高手。可想而知,那个时候这项运动在中国民间比较流行。

但是到了明清以后,这项运动就完全没落了。至于没落的原因,大概和明清时期朝廷限制社会底层聚集有关。

在明朝以前,每当重大节日,朝廷是会组织老百姓进行盛大的游园活动的。像在清明节、上元节这些大的节日里,全国的百姓都会在室外聚集到一起,然后赛马、蹴鞠、斗鸡、摔跤。

后来朝廷对民间活动进行了严格限制,《大清律例》规定:“凡三十汉人聚众者,以谋逆论处。”一支蹴鞠队16个人,两队参加比赛,32个人连带他们家属一二百人的脑壳就全飞了。

所以普通人就算会踢足球,也没有什么机会用到了。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把这个技能完全抛弃了。

在孔子那个时代,士以上的读书人还要学习礼、乐、骑、射。但是封建社会晚期的中国文人,只读《三》、《百》、《千》,再学一点八股文,科举除了武举,也不考体育项目

等到西洋人用坚船利炮打开了我们的国门,传教士又把西式学堂开到中国,国人才发现,原来洋人的学堂不只要教大家做文章,还要教大家“上体育课”。

邓小平接触西学很早,他6岁的时候就在四川广安读初级小学,11岁就进入“高小”学习。到了15岁,就考进了重庆的“留法预备学校”。

换句话说,在留法之前,邓小平至少接受了五年以上的西式教育。因此他重视体育运动对个人素质的提高,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另外,邓小平热爱足球运动,也和他的出生与个性有关。他生长在四川,性格中有四川人那种爬坡上坎,不畏艰难的劲头。

邓小平喜欢登山运动,喜欢桥牌运动。前者一次要进行几个小时,不断向上攀登,考验的是个人的体力与耐力;后者一打就要全神贯注,思虑周全,考验的是个人智力。

足球运动一场就要踢几个小时,既考验个人的体力、耐力,又考验参与者的智力,同时还要考虑全体球员们的分工合作的协调能力,怎么能不让人着迷呢。

足球是我们祖先传承下来的一份文化遗产,同时它又是一项非常迷人的体育运动。出于这两个原因,中国的足球发展不好,就让国人感觉有点说不过去了。

从一九五八年到现在,六十六年间,我国几代核心领导人都针对本国足球运动的发展做出过指示,然而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国足不但未能在世界杯上夺冠,现在竟连冲出亚洲都办不到了。

基于这个原因,网友每一次看到足球相关的新闻就会说一句:“待到冲出亚洲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所以谁看到这样的结果,胸中会没有“一股闷气”呢?

前一阵看到有网友发视频,说他问了当下国外最先进的AI(ChatGPT):中国足球为什么不行。

结果人工智能回答他说:这是因为中国人不喜欢这项运动,没有全民踢球的氛围,没有形成科学、合理的培养体系。

起初我觉得它说得不对,因为我还记得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国人一度非常关注国内的足球赛事。当时全国各省都会经常组织足球比赛,省队与省队之间也都打得热火朝天。

不过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但是过了几分钟我仔细想了一下,大概这个人工智能说的是正确的。国人喜欢足球,只是功利的,一时的。

那个时候大家对国足在世界杯上夺冠,还抱有一丝的幻想。但是过了二、三十年,大家就认清现实了。

一项体育运动,夺冠又怎样?不夺冠又怎样?再说了,咱们足球不行,乒乓球无敌不就好了嘛。至于青少年,还是老老实实埋头读书,“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足球踢得好,升学又不加分,只会耽误孩子背英语单词的时间。自邓小平一九七九年提出“足球要从娃娃抓起”,到现在又过了四十五年。

眼看梦想和现实渐行渐远,我们只能用日本、韩国也没拿过世界杯冠军来安慰自己——也许东亚人就是不适合这项运动呢。国足踢得臭没有关系啦,只要我不去看,就不会生闷气了。

  • 参考资料:

  1. 《邓小平的体育情结》,作者:春奇,《新长征》,2018.03.01
  2. 《开国元勋中,谁是铁杆足球迷》,作者:金灿、吴驷、李彦,《党史文苑》,2016.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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